行……
把遲恆送回病房安頓好,陸銘衍出去打幾個電話,婚禮上鬧的這事還有點尾巴要處理乾淨,以防那些興風作浪的媒體報紙亂寫一通。
陸銘衍剛出去,雪麗姐就進來了,眼睛哭得紅紅的,做好的髮型亂成狗窩,手裡提的名牌包也被劃得稀爛,像剛經過一場激烈的搏鬥。她來醫院時看到好幾個狗仔守在偏門那裡,談論內容極其猥‘瑣下‘流,她氣地將涵養拋在腦後,完全展露出潑辣的本性,衝上去扛著包包用力砸人,還用那高跟鞋踹,直把狗仔全部趕光。
雪麗姐一進門就撲過去抱著兒子哭,邊哭邊說你怎麼這麼命苦來回受罪身體都要垮了白髮人送黑髮人。遲恆無奈但又完全補不上話,只等雪麗姐哭訴完,表達了一通對這個孫子的遺憾以及珍惜,而後遲恆才有機會把真實情況慢慢告訴她,她聽完後眼淚收住了,看了遲恆片刻,認命地說,“生吧,到時候旁人要是問起來,就說是代‘孕,反正我知道周圍好多貴婦都這麼做,怕生孩子破壞身材。蘇家那頭我兜著,絕不會讓他們知道,沒人能干涉你!”
說是這麼說,但哪那麼輕易玩過那群人精,往往是進了套還不自知。遲恆便勸她說,“別太依賴蘇家,那些可要可不要的便宜就不拿,不靠他們的補償。”
“該!補到死都不為過!”
“媽……”
她擺擺手,示意兒子不要再勸,“你信我,他們真的該!”她的神情不似平常,出乎意料地有種嚴肅。很快她又重新笑起來,把保溫盒擱在床頭櫃上,“你跟陸銘衍在酒店裡都沒吃什麼東西,到現在都空著肚子,我弄了點吃的過來,趕緊趁熱吃吧。家裡還有點事,我得先走了。”
遲恆笑著點頭,“好。”
雪麗姐離開的時候說,“沒想到我當初還真沒看錯人,原來陸銘衍還是能靠得住,琛琛,你要是真喜歡他,那就跟他好好過吧,我不是不想讓你談戀愛,而是你……哎……”她搖搖頭,好像怎麼說都無法確切地表達出那種意思,只好作罷,“我是想找一人對你好又不佔你便宜,我怕他欺負你逼你……你知不知道……”她及時收住話尾,“算了算了,我得走了,明天再來看你。”
陸銘衍回來後,遲恆看到他額頭上還細細地殘留了一些先前的汗水,蜜色的面板在鵝黃的燈光下顯得金絨絨的,遲恆說:“你快去裡面洗個澡吧,一身汗。”他記起來陸銘衍今天喝了很多酒,而這一趟更是讓他焦急,又出了不少汗,他比自己更累。
浴室嘩啦啦放水的時候,遲恆把另一張床的被子都鋪好,枕套髒了他又拿去重換一個。
他先在那張床上臥了一會兒將裡面蹭暖,聽到浴室的水聲停了,便輕手輕腳下床,鬆了鬆枕頭又掖好那床被子,做好這些後,再咕碌一下溜回到自己床上去。
陸銘衍出來後,一邊擦頭髮一邊坐到自己的床上。
中間的櫃子上放著半杯水,洗完澡口渴,陸銘衍想也沒想拿起來喝了。
兩個人共用一個杯子,好像間接接吻。
遲恆跟他說,“今晚早點睡吧。”
陸銘衍點點頭,卻是起身往他床邊來。
“怎麼了?”遲恆抬起頭看著他,臉上開始慢慢發燙。
陸銘衍上半身是裸著的,從遲恆的角度,他的身體的輪廓被燈光染成淡淡的紅色,又因為沾了些水珠,隱隱閃著點點金光。遲恆一瞬間被迷惑住,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誰知陸銘衍也恰好在這時伸出手,他輕輕抬了抬遲恆的下巴。然後,遲恆看見柔和的笑意在陸銘衍眼中一寸寸褪去,他慢慢壓低身體靠近他,眼底也有了更激烈的情緒。
這種時刻,適合接吻。
可是嘴唇還沒捱上,門突然被篤篤敲響了。
護士的聲音傳來,“1304號病房,查房。”
陸銘衍的動作堪堪停在那裡,或許因為有醉意的緣故,他整個人沒太反應過來。
裸著上半身的樣子實在不好被護士小姐看到,遲恆拍了拍他的手然後又飛快地指了指隔壁床,陸銘衍會意,趕緊折回躺上去,遲恆穿上拖鞋去開門。
護士逡巡一圈,檢查各種儀器和防火,前後花了幾分鐘便走了。護士離開後,隔壁床還是靜靜的不動,遲恆湊過去,輕聲叫道,“銘衍……”
可是沒應。
他再一看,發現竟是睡著了!
遲恆忍不住笑了,果真今天簡直累壞他。遲恆的手輕輕停在他發上,慢慢地梳理著,就像曾經他安撫自己那樣。一會兒後,遲恆回到自己床上,把燈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