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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打了盆溫水,瀝乾毛巾,回到房間時,就見唐棠又恢復了之前的坐姿,看著牆上的裝飾畫發呆。

任非桐一屁股坐下來,認真地幫她擦去頸部已經乾涸的眼淚,用力地在那個一看就不是自己留下的吻痕上揉搓,一直把周圍的面板都搓紅了才罷手。

“明天就搬到我那裡去吧。”

唐棠隔了半天,才遲疑著點了點頭。

任非桐起身去收拾臉盆,臨到了門口,又回過頭來說:“這不怪你,誰都不知道種下去的種子到底會不會開出花、結出果來。”

唐嘉寧一早就被送回了醫院,唐棠到底還是沒有搬,怕唐僅要鬧。

唐嘉寧住院之後,唐僅更加黏姐姐了,對任非桐的排斥倒是少了一些,有時甚至還讓他幫著完成一下手工課作業。

任非桐因為唐嘉寧的緣故,看他總有種養虎為患的錯覺。

唐僅晃了晃鉛筆盒,嘀咕:“我的鉛筆都斷了。”

任非桐看著他,他於是又加重了語氣:“鉛筆都要削了——以前都是姐姐和哥哥給我削的。”

任非桐於是接過鉛筆盒,開啟小折刀,拿了支鉛筆削了起來。

唐僅撇著嘴在一邊坐著,百無聊賴地四下打量,突然說:“好久沒有見到達菲拉了。”

任非桐看了他一眼,削完又一支鉛筆:“在家。”

唐僅沒吭聲,任非桐把鉛筆放回盒子裡,拿起另一支,“孕婦不能跟動物接觸太多,不好帶過來,你想看它,就只能跟我去那邊看了。”

唐僅這才“哦”了一聲。

鉛筆一支支被削好,很快擺滿了鉛筆盒。任非桐把垃圾桶推回茶几底下,站起身打算去衛生間洗澡,突然就聽唐僅說:“那你什麼時候回去?”

任非桐回頭看他:“你想去?”

唐僅低下頭,拿腳踢著茶几的矮腳。

唐棠一睡醒,意外地沒看到唐僅和任非桐,打了電話過去,好一會兒才被接起:“你們在哪兒?”

“在我家,”任非桐的聲音帶著笑,“小僅也在。”然後,唐棠就聽到了幾聲歡快的狗吠聲。

唐嘉寧很快發現了“同(和諧)盟軍”的“叛變”,唐僅又開始滿口“達菲拉”了,甚至連週記本上都有阿拉斯加碩大的髒腳印,任非桐也漸漸從“野男人”變回了“任哥哥”。

那天之後,唐棠沒再提起那件事情,唐嘉寧當然更不願意提,這麼大個人在姐姐懷裡哭睡過去,怎麼都有點丟人。

無論他承認不承認,願意不願意,他是她堂姐,這才是現實。

唐嘉寧有時甚至有點羨慕王瑜她們反覆談論的“alex與嘉盛小老闆”的姐弟戀——無論是否得到祝福,至少當事人兩情相悅。

大家都大步向前,連他的腿也在日漸好轉,只有他獨自留在原處。

能夠下地之後,每天就要開始做康復練習了。唐嘉寧想起女孩子們喜歡的人魚童話,小美人魚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他現在的體會也不遑多讓。

可她是為了走向愛人,而他,走到底也只是一片空茫。

唐棠的肚子更大了,走路時經常扶著腰,臉色倒一直很好。

唐嘉寧在春節前夕出院,家裡換了新的窗簾,他的房間也換了嶄新的被褥。唐棠稱這個為“從新開始”,唐僅居然有了屬於自己的小床,存在感十足地擺在房間的右側。

“哥哥,我就睡在你邊上,你要是累了,身體不舒服,你就喊我!”

中氣十足,小胸膛挺得高高的。

唐棠幫著收拾完東西,就窩到沙發上去了,任非桐忍不住唸叨:“再站一會兒,醫生說得多運動。”

唐棠動了動胳膊,又往裡縮了縮。

這是他所不熟悉的堂姐,像唐僅一樣不聽教導,進來好一會兒了,還沒有把鞋子換掉。

任非桐認命地把拖鞋拎了過來,唐棠不大情願地換了,小聲嘀咕:“我能等會再起來嗎?好累啊。”

那語氣也是唐嘉寧所不熟悉的,完全沒了平時當姐姐的架子,像是隻等著主人撫摸的貓咪。

唐僅拿了只蘋果咔擦咔擦啃著,一臉習以為常的樣子。

唐嘉寧有點不知所措,回房間有點不甘心,出去又像只碩大的電燈泡。

任非桐硬是把人拖了起來,推著在房間裡來回走,唐僅哈哈直笑。

唐嘉寧回到屋裡,躺倒在床上,看著頭頂的白色的天花板發呆。唐僅過來推他:“哥哥,出來一起玩遊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