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士囁嚅:未東的信。
某女將軍埋下頭繼續畫行軍圖,眼都不抬了:開啟念念。
軍士老實念道:諸位師妹;不知可否安好?你們大師姐我手上現有美男數枚需要脫手,有鐵血真漢型,有才華橫溢型……
某女將軍一口打斷:回信,要最有錢的那個。
一個月後,彭古意被送出未東。
☆、第50章 負心薄倖
漫無目的地走著,睜著眼睛卻是什麼都看不見,她甚至不知自己走到了哪裡。驀地撞上一個人,她踉蹌一下。
對方雙臂一伸,很自然地攬住了她。
她抬眼去看,只見一雙碧眸澄澈,眼底是柔得幾乎化不開的情意,她乾澀雙目驟然湧上潮溼之意,淚水在眼眶裡直打轉。
輕抬手,撫上她的臉頰,他輕聲道:“受委屈了?”
她搖搖頭,低低道:“沒有。”
指腹摩挲去她眼角的淚水,他凝視著她,目光從她的眼睛向下滑過她姣好的面容,最後輾轉落於她的唇畔。他捧了她的臉頰,緩緩俯身……
她呼吸一窒,如玉臉龐湧上熱燙之意,心跳驟然加速。
然而最後一刻,他微微偏頭,薄唇擦著她的臉頰劃過。手腕一轉,指尖拈去她鬢間雪花,他溫柔一笑:“怎麼沒披風氅就出來了?”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拍去她身上的落雪,隨後解下自己的大氅為她細細披好,又輕聲笑道,“衣服上落了雪,早點回去換件,萬一著涼就麻煩了。”
她垂眸一笑,神情間有淡淡嬌羞:“未東的梅花好看嗎?”
他點點頭,讚歎道:“簡直是奇觀,在其他地方萬萬看不到的。”
她絞著大氅的衣邊,深吸一口氣,抬眼輕聲道:“楚江,你……”願意以後留在未東看這梅開盛景嗎?
她的話沒有說出來,因為他目光忽然一亮,柔柔輕笑,“夫人,別動!你發上沾了片草葉,我為你取下來。”
她站定,不敢稍有動作。
他手腕一轉,卻是折了旁邊最豔的一朵梅花,輕輕別入她的髮髻,爾後佯作撣草葉似的正了正它。
退後一步,眉眼含笑端詳著她,他笑嘆道:“現在果然整潔多了。”
她羞紅了臉,囁嚅道:“是嗎?”
他朗聲大笑:“當然。”眼風輕掃四周,他又退開一步,轉身,很自然地負手離開。明紫色錦袍於風雪間飛動,颯颯而舞。
秦嫣登上花海中的小亭,微垂臻首,藉著杯中清冽的酒,映照著髮髻間那朵梅花,左右看了一遍,又輕抬素手小心地觸了觸。爾後,玉指掩了唇,她一邊笑,一邊眼淚簌簌地落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冷風漸厲,雪越下越大,整個天地間都是蒼茫茫的繚繞飛雪。
腳步窸窣,有人自外行近,溫柔而關切道:“夫人,起風了,回去吧。”
她又輕觸上那梅花,微微側首,羞澀一笑,輕聲道:“若吟,我漂亮嗎?”
歐若吟打量她一番,點頭讚道:“夫人今日漂亮極了,特別是髮間那朵梅花配得極好,高貴優雅中一點火熱的紅,把夫人的冶豔之色全激發出來,在這般冰雪天地裡,看得人心裡暖暖的。”
她垂眸一笑,眼中全是羞澀與溫柔,低聲道:“若吟這張嘴真會哄人開心。”不等歐若吟辯解,她又笑笑,道,“不過,我真的很開心。”
她放眼去看四周,整個未東府盡收眼底。漫天大雪中,米辭單腿曲起,坐在積雪的屋頂上執了壺酒仰頭灌著,旁邊程浮時不時舉壺與他碰上一下,說幾句含糊不清的醉語。顏戈坐在旁邊,只等他們酒幹,立刻換上滿滿的新酒。
院子裡,曹胄取銀弓在手,倏地飲盡一杯酒,緊接著搭弓上雙箭,挽弓如滿月,分別射向兩側箭靶。
幽難求坐於旁邊,黑著一張臉,但飲不語。
另一處,衛凌與彭古意坐於青石桌兩邊,划拳喝酒。不知怎麼回事,兩人吵嚷起來,一人給對方一拳後,繼續坐下,划拳喝酒。
最僻靜的院落中,腿上搭著貂絨毯子,夏漠遲垂了眼睛,靜靜地望著自己的雙手發呆,一如往日。
秦嫣佇立片刻,挽了歐若吟的胳臂,淡淡笑道:“我們走吧。”
第一個要走的本來應是曹胄。每年他都是來得最晚,走得最早的那個。
雪落之時,梅開之日,即是未東新年。新年過後,那些從遠方趕回的夫侍也要相繼離開,回到他們自己的生活中。
然而,今年,第一個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