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外出去探訪雙澄的時候,院子裡已經空無一人。
本以為確定了雙澄失蹤的時間,盤查各處守城士兵應該能有所發現。可元昌去問了一圈下來,卻都說那夜沒人出城。
“那就應該是沒出汴梁,說不定是被什麼人抓走了,關在城裡的某個地方!”馮勉也為之擔憂不已,急得直搓手。
元昌卻皺眉:“雙澄的武功不差,就算對方比她還厲害,那院子裡也應該留下打鬥的痕跡。怎麼會幹乾淨淨,好像是她自己走了似的?”
馮勉聽了此話,不由得心裡一沉,又望向九郎,猶豫著問道:“九哥……您說,會不會是雙澄她自己走了?”
九郎抿緊了唇,過了片刻才道:“不會。”
“可是這也沒道理啊!”馮勉連聲嘆氣,“以前錢樺活著的時候,還曾經帶人去逮過雙澄。現在太后娘娘似乎也無心再管這事,就算是她知道了雙澄就住在內城,也不會就那麼輕而易舉地就把她帶走了吧?”
元昌也點了點頭,隨後望向九郎。九郎靜默一陣,隨即站起身就往外走。
“九哥要去哪裡?”馮勉急忙跟上問道。
他頭也沒回地走出了屋子,沉聲道:“寶慈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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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遲遲,寶慈宮內外靜謐寧好。微風拂來,半卷的珠簾琮瑢有聲,香爐嫋嫋生煙,在屋中彌散了芬芳。
潘太后本在休息,聽得內侍稟告說是九郎求見,卻是頗為意外。
自她病體不適以來,馮勉雖曾來請安問候過數次,但九郎踏足寶慈宮的次數仍是少而又少。故此聽聞他又來求見,太后便是一怔。
然而畢竟不想使得裂痕更深,她還是讓人傳喚九郎進來。
為了不讓他見到自己病容滿面的樣子,潘太后還特意讓宮娥替她整束了髮髻,敷上了淡淡脂粉。
無論怎樣,她都畢竟是一國太后,不能在任何人面前顯出衰老無力之態。
九郎來到寢宮之時,潘太后已經端坐在榻上,雖比起以前更顯消瘦,但依舊目光深沉,姿容端正。
然而她看著九郎走進房間,心中卻隱隱不安。
眼前的九郎雖還是衣裝整齊地一絲不苟,但神情明顯與往日有了很大不同。那種風輕雲淡之感幾乎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眉宇間隱含不散的憂慮與焦急。她不由挺直了背脊,看著他慢慢走到近前,再略顯吃力地下跪行禮。
“免禮。”潘太后一抬手,盯著九郎道,“今日怎麼有空過來?”
近旁的內侍想要上前攙扶,九郎卻搖了搖頭,跪在地上望著太后道:“臣有事請求,還望嬢嬢能聽臣單獨訴說。”
潘太后怔了怔,斂眉思索後隨即屏退了身邊人。待等屋中只剩了她與九郎,潘太后才道:“到底是何事?”
他深深呼吸了一下,朝著潘太后磕了個頭,雙手撐著青磚地面,悲聲道:“請嬢嬢將雙澄還給臣,臣願意拿自己的一切來交換她的安全。”
潘太后一驚,但也不由慍怒,“又是雙澄!你自從認識她以後,就已經沒了主見,如今更是失魂落魄,竟跑來我這裡要什麼雙澄?!”
“難道不是嬢嬢將雙澄帶離了住處嗎?”九郎緩緩抬頭,眼神沉重,“雙澄不見了……臣找了她三天三夜,無論是城裡還是城外,都尋不到她的任何蹤跡……這皇城之內,除了嬢嬢和官家,還有誰能有如此大的權勢,能讓她就此消失不見?”
潘太后氣得直抖,攥著手中帕子道:“九哥,我實話告訴你,自從你那時來寶慈宮與我決裂起,我便不願再管你與那個燕雙澄的事情!這些天來我夜間咳嗽得不能安睡,只怕是先帝要將我帶走了,你卻還來問什麼雙澄的下落,還真以為我又暗中使手段將她抓了起來不成?!”
九郎聽她這樣說,不由也寒白了臉色,“嬢嬢,臣也真是走投無路,才來寶慈宮找您詢問。官家如今政務纏身無暇顧及臣之私事,其他人又沒有這樣的本領,如果不是嬢嬢派人帶走了雙澄,又會有誰做了這樣的事情?”
“你這是不信老身的話了?!”潘太后恨聲道,“你當初為了她要死要活,我若是早下狠心,在那時就該讓她消失,何苦等到現在?何苦你早就知道我不願待見那個丫頭,若是我再出手抓她,你必定又要來鬧個不休,我豈不是自尋煩惱?那個燕雙澄到底去了哪裡,難道你真沒了方向,故此來我這裡盤問起來?”
“臣但凡能尋到蛛絲馬跡,也不會來打攪嬢嬢靜養了!”九郎朝前跪行了幾步,急切道,“雙澄身邊還有個使女,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