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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色映出華光。一大群商隊趕在城門關閉前進入,雙澄揹著重重行李,被喧囂商隊擠著擠著就入了城。

那商販忙著要去送貨,雙澄便與之道別。站在城門下抬頭望去,但見一條青石大道直貫南北,兩旁立有半人高的朱漆護欄,也不知盡頭究竟在何處。另有若干街道四通八達,行人車馬熙熙攘攘,滿街燈籠高照,笑語不絕。

雙澄置身於這般繁華景象,震愕驚喜忐忑之情縈繞心頭,竟一時不知自己該往何方。

想到商販先前所言,她記起自己所在之處才只是汴梁外城,而官宦貴戚府邸盡建在內城。眼見天色漸暗,她便想先找個落腳之處,向道邊小販打聽之下,才知此地離內城還有許多距離。

“這皇都外城就有十二城門,內城略小些,也有八扇城門。看娘子不像是富貴出身,只怕進了內城也住不起那些好客棧……”皇都裡的尋常小販都能一眼看出她必定來自偏遠之地,便在她面前故作高深。雙澄本就是初次來到如此繁盛的地方,被他大說特說一通,更是如墜雲裡。打探了大致路線後,便匆忙而去。

一路前行,數不盡道路縱橫,望不斷屋舍相連。她揹著重物疾行許久,果然望見遠處又有巍巍城樓佇立,問了路人,才知那便是內城北門景龍門。

“那宣德門又在哪裡?”她想著若是不遠,便索性先找到九郎再尋客棧。那路人覷著眼打量她幾下,見她穿著寒酸,便道:“小娘子,你打聽宣德門有什麼用?進又進不得,瞧你這打扮,就算靠近了也要被盤問!”

她愕然,因之前誤信了田二險些被害,自從九郎離開後,她便謹慎言行,不敢輕信陌生人。故此這一路來,只是打聽汴梁位置,卻也未曾細問過宣德門究竟是何等樣的地方。

“為什麼進不得?是不是那裡面住的都是達官貴人?”

那路人連連搖頭:“豈止是達官貴人?你難道不曉得平民百姓都住在外城,內城裡的都是有錢人家,可內城之中更有皇城!宣德門就是皇城大內的南正門,尋常人哪能進得去!”

雙澄不知如何是好,路人已顧自離去,剩她一人站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望著遠處的巍峨城樓發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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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雲拖曳,華燈初上,夜色中的汴梁城浮彌著笙歌笑語。因身上的盤纏已經所剩無幾,雙澄揹著重重的行囊在大街小巷踟躕往返,只為尋得便宜的客棧落腳。

明日便是上元節,街上人人衣著光鮮。她依舊穿著肩頭打了補丁的青色夾襖,在這就連空氣都暈著馨香的皇城之中,渺小得如一葉草芥。

雖已入夜,汴梁城卻沒有宵禁。街道邊商鋪林立,緋紅橘黃燈球花團錦簇,遠處更有笑聲喧天,她知道那便是商販曾提起的“瓦子”。據說瓦子中有各色雜耍戲曲,進了裡面便不想出來。可她無心亦無錢,只拖著疲憊的身子在繁華中穿行,握著包裹的手很快被凍得發紅。

臨近深夜時分,才在外城南薰門附近找到一家便宜的客棧。但她又不能與男人們擠在通鋪,無奈之下,老闆便讓她在柴房住上一宿,算上一半的房錢。

柴房裡沒有燈火,她窩在草堆邊取暖。開啟那個沉重的包裹,裡面就是當初九郎擲給她的氈毯。想要拿出蓋著,可望望身下的泥地,卻又默默收回了手。

——若是能找到他,不知他還會不會要這條被她蓋過的氈毯?

本以為找到九郎並非難事,等將氈毯與柺杖還與他之後,自己再想辦法打探父親下落,可而今……

她垂著頭,進汴梁前的激動之心變得有些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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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早,雙澄付掉房錢後已只剩十幾文,顧不得多想以後生計,背起行囊又匆匆忙忙趕往內城。饒是雪後清寒,街道上又已開始了早市,她為了省錢,連兩文錢一枚的胡餅都捨不得買,就這樣餓著肚子進了內城南邊的朱雀門。

內城建築果然更為雄偉堂皇,晨曦之下烏瓦融金,朱窗精巧。每家每戶的門前都懸掛著華燈,大紅穗子在微風中輕拂。比起喧鬧沸騰的外城,此處更好似瑤臺瓊樓,就連街上過客亦多數風度不凡,時有高抬大轎肅穆而過。

正中間的還是那條青石寬闊大道,昨夜她已從客棧老闆那裡得知,這便是汴梁御街。雖則現在可供常人行走,但官家與皇族若有重大典禮出入皇城,便是要從這御街經過。到那時,道路兩側的朱漆圍欄將御街完全封閉,百姓是無緣親見皇家威儀的。

呵氣成冰的天氣,雙澄走了半晌,手腳被凍得發木。沿著街道兩側都有人在搭建木架,那些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