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安下心來,跟著此人下了畫樓,從後門而出,坐上了那輛馬車。
行駛過程中窗戶緊閉,雙澄待在車內,心裡既有期待,卻又隱隱不安。
為何之前才剛剛在繁臺見了一面,九郎又忽然差人來找?莫非是出了什麼事情……
她懷著心事坐在車中,耳聽得輪聲轔轔,只覺時間流逝緩慢。好不容易才等到馬車停下,開門一看,卻原來就是自己曾經來過的院子。
在隨從的帶領下,雙澄急急忙忙進了院落,直至來到那後院廂房前還心存忐忑。
伸手才想去推開房門,但聽輕輕聲響,竟已有人從裡面將門打了開來。
陽光和暖,風過碧葉,他著一身銀藍錦袍,端端正正地站在了自己面前。
縱然才只分別了幾天,雙澄的心還是砰砰跳動,好似是與闊別多年的摯愛之人終於相見。
“九哥!”她望著他的清俊面容,由衷笑著,一下子撲到了他懷裡。
☆、73|3。16|
第七十三章留取心機休用破
“小心……”九郎猝不及防地一把摟住她,雖是眼裡含著微笑,卻不由向後倒退了兩步。
雙澄這才想到他之前還不便行走,急忙抱著他的腰,道:“沒把你撞疼吧?”
他一手撐著手杖,輕輕地搖了搖頭,“沒有,只是一時沒站穩。”說著,便牽著雙澄的手將她帶進屋子。可就在這一轉身之間,雙澄視線下落,忽然看到了他衣袍下襬的道道血跡。
“這是怎麼回事?!”她驚愕不已。
他低頭一看,隨即道:“我並沒受傷,別擔心。”
“那這血……”雙澄還未問罷,九郎已關上了房門,臉色亦隨之凝重了一些。“雙澄……”他停頓了一下,才繼續道,“錢樺死了。”
雙澄一怔,繼而驚訝道:“錢樺?他怎麼會忽然死了?”
九郎慢慢坐了下來,低聲道:“內情還未能完全知曉,但他應該是被人滅口……我衣衫上的血跡就是那時染上的。”
雙澄呼吸一促,不禁追問道:“難道是他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事情,所以被滅口了?可他不是一直在大內裡嗎?竟會有人在皇宮中殺人?”
“並非在宮中……其他的事情我暫時還不能仔細說給你聽。”九郎略顯歉意地說著,伸手將她輕輕拉至身前。雙澄雖然疑惑不解,但見他眉間隱含憂慮,便也不再勉強他回答,只是擔心地道:“可是錢樺死在你面前,會不會讓你也受到牽連?”
九郎心底其實也並無十分把握,但還是微笑了一下,抬頭看著她道:“不會的。”
可是雙澄還是垂著長長的眼睫不說話。他見了,便知她仍舊擔憂,於是又捏了捏她的手指尖尖,輕聲道,“雙澄,元昌這幾天來找過你嗎?”
她蹙著眉搖搖頭,“我背上的傷已經不用敷藥了,他又沒別的事,幹什麼總來?”雖只是普通的回答,可話語中卻含著小小的哀怨,神情也有些沮喪。
九郎知道她獨自留在那樂坊實在孤獨,心中隱隱歉疚,看她較之以前清瘦了不少,不由抬起手來輕覆上她的臉頰。雙澄將手貼在他的手背上,揉了一下。他想起端王之前的提議,猶豫了片刻,才道:“五哥至今尋不到你師傅的下落……所以他倒是有個建議,希望你能回蒼巖山一次,元昌會陪同你一起去。”
她一怔,“他的意思是,師傅也許已經回去了?”
“那倒未必,你師傅不可能丟下你就這樣走了。”九郎忖度著緩緩道,“只是我跟他都覺得,你師傅提及的那些有關你身世的往事也有可能並非全是真的。但現在他躲藏著不出現,唯有你回去尋找一番,或許可以有所發現。”
雙澄愣了一下,隨即著急地跺腳:“你怎麼把我跟你說的話告訴端王了?不是之前還說過只能由我們兩個人知道嗎?”
他將她拽過來,安慰道:“五哥不會洩露出去的,再說我有很多時候需要他幫助,不能將此事完全隱瞞啊。”
雙澄張了張嘴,想不出什麼反駁的話語來,悶悶不樂地道:“那你也要讓我回蒼巖山去?”
他抬頭看著她,“雙澄,你是不願意嗎?如果這樣的話,我又怎會勉強你回去?”
雙澄倚著他沉默片刻,小聲道:“不是不願意……只不過有些不安,待在樂坊雖然沉悶沒趣,可我現在又怕離開了汴梁會遭遇其他事情……”她還沒等九郎回答,自己又使勁攥了攥拳頭,嘀咕道,“阿容,為什麼我的膽子越來越小了呢?前怕狼後怕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