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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原因,心中有幾分懊悔,更多的卻是難以言說的悸動與不安。但他還是鎮定自若地叫元昌先出去等候,待門關上之後,他有意抬起下頷,揚眉道:“怎麼了?”

“可你先前說去的是鹿邑的玄元觀!”她心頭通通直跳。

他平靜道:“玄元觀是舊名,後來先帝御筆親題了匾額,此後那道觀就叫做太清宮了。”

“九郎……”雙澄攥著手指喚他,掌心微微出汗,“還記得我說過的小時候的事嗎?我常去的那個道觀,好像就叫做太清宮!”

他依舊不以為意,只淡淡應了一聲。“倒是巧了,不過這天下叫做太清宮的道觀卻不少。”

她越發急切:“那你能讓我去看看嗎?說不定我能找到那個教我寫字的人……”

“等你回來,自然有機會。”九郎握著烏木杖轉身望著她,“我會在太清宮裡等著你。”

她略顯忐忑道:“那你先去了太清宮,能幫我打聽一下那個男孩子的下落嗎?”

他左手負在背後,倨傲道:“連姓甚名誰都不知,我又怎麼幫你打聽?”

“他跟我說過他的名字啊。”她覺得多年來的遺憾終於有機會能得以彌補,便歡喜了起來,眼角眉梢盡是春意,靨邊梨渦隱現,“我記得他叫阿容。”

他垂下濃黑眼睫,不經意間揚起唇角,“好,我盡力打探便是。”

☆、第二十一章 夕陽衰草盡荒丘

因情勢緊急,她匆匆與九郎道別,隨著季元昌從驛館偏門而出。夜色如墨,萬物寂靜,兩匹駿馬嘶鳴一聲,踏破寒霜馳向遠處。

雙澄原是為了尋到父親才願意跟九郎出來,一路上她甚少與旁人說話,沒料到要去的地方竟很可能就是幼年時留下美好回憶之地。雖因年數久遠,對阿容的樣貌已經記不清楚,但那個穿著白衫坐在花欞窗後的男孩,卻始終是她心存遺憾的一點硃砂。

一想到三天後如能順利趕到鹿邑便可能再見到他,心中便有了幾分憧憬。於是儘管風寒夜深,她亦伏身於馬背之上,跟著元昌馬不停蹄地趕往亳州。

為了不顯露身份,元昌一身玄黑短裝,做江湖人打扮,雙澄則還是穿著男裝扮作他的隨從。這一路上風餐露宿,待等趕到亳州,已是次日傍晚時分。城門口來往之人並不算多,守城士兵倒是神情嚴肅,正一一盤查。

她記得田二曾經無意說過家住亳州尚古莊,但卻不知究竟在何處,故此她與元昌商議後,便攔住一位正要進城的老漢打聽起來。

老漢想了一陣,眉頭直皺:“城南石弓山邊倒是有個尚古莊,好幾家姓田的都住在那兒,可惜你們只怕是來晚了一步!”

季元昌聞聲上前,“怎麼說?”

“一天之前也不知從哪兒來了一群強盜,趁夜進了尚古莊打劫。那莊子裡的人本就不多,非但東西被搶光,還被放了一把大火,幾乎將莊子都燒盡!”老漢指了指城門口,“這不,軍爺們從早到晚一直在盤查,沒事的人一到天黑也輕易不敢出門了。”

雙澄向老漢道了謝,心裡直犯嘀咕,元昌低聲道:“正趕在這個時候忽然來了強盜……只怕不那麼簡單。”

“不會是有人知道我們想找到田二家人,所以扮作強盜先去滅口吧?!”

季元昌望了望漸漸陰沉的天色,“不管怎樣,現在先趕去那裡看看情形。”

雙澄點頭,隨之上馬掉轉方向,直奔城南尚古莊而去。冬天的天色黑得甚快,之前天邊還有淡淡霞光,才行了不久便已是低雲重重,漫天壓上了灰黑的棉絮似的。官道上行人寥寥無幾,雙澄依照先前老漢的指點,行了十里開外之後帶著元昌自官道而下,拐進了一條通向遠處的小徑。

小徑上猶有積雪,兩邊皆是高及人腰的荒草,時不時有大鳥被馬蹄聲驚起,撲打著巨翅飛向更為荒涼的遠方。

“亳州也不是小地方了,郊外居然這樣蕭條……”雙澄裹緊了斗篷,打量著四周。

元昌回過頭道:“各處都有窮苦地方,我朝地界廣闊,就算是官家也未必能知道全部。”

她本就心存不解,此時便索性問了出來:“田二隻是個普通的江湖匪徒,怎麼會在明知丹參用途後還帶著我們去搶劫?難道他就不怕被株連九族?”

元昌冷冷道:“那就要問他了。倒是你,先前跟著他去搶奪丹參,如今卻搖身一變投靠了九殿下,當真會看風向。”

雙澄心頭一堵,分辯道:“我不是見風使舵!要是知道那丹參是用來治病的,我也不會去搶!再說,我跟著九郎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