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再大也有個邊際!”
官家唇角上揚,笑了笑:“娘娘這話怎像是說給年少輕狂之人聽的?臣做親王時便對娘娘恭順敬愛,不減於生母高太妃。登基後更是處處以娘娘為尊,臣已屆不惑,又怎會想要縱意翱翔,不顧及娘娘心意?”
潘太后冷哼著放下茶杯,遠望窗欞外的橫斜花枝,道:“官家當年對老身的承諾,老身可是一天都沒忘!說什麼如若能夠御極,必將奉我如親母,時時處處恭謹俯首……可惜事到如今,官家恐怕早已想要將老身除之而後快了吧?”
官家眸中呈現了某種抑制之色,語聲卻仍從容:“娘娘此話不可輕易出口,此等忤逆之事,臣怎敢又怎會去做?娘娘近年來時常抱恙於身,倒是應該好好休養,勿再為國事操心!”
他說罷,朝著太后拱了拱手,轉身便要離去。潘太后坐在榻上,手中死死攥著錦羅軟墊,忽而笑了笑,朝著他的背影道:“一轉眼已是十六載歲月逝去,官家可還記得你那命運不濟的四弟懷思太子?”
官家側過臉,神情淡然。“懷思太子已經去世多年,每逢他的忌日,朕都會命人祭奠,娘娘何必故意問這話?”
潘太后幽幽嘆了一聲,慢慢站起身走到窗前,望著疏密有致的竹簾。“也不知是否因為年紀增長的緣故,近幾月來,老身時常會夢到懷思太子。他依舊像以前那樣溫文爾雅,面含微笑……先帝與我一同站在崇政殿前,懷思太子穿著戎裝在丹陛前行禮,說是即將啟程趕赴北遼戰場,歸來後再為先帝賀壽。”
她語聲緩慢,官家神色複雜,似是覺得她說起這些著實無聊,可又不得不留在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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