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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心底總是最憐惜九哥的。臣在宮中那麼多年,難道還看不出嗎?”

九郎一哂,隨即起身離開了屋子。

他到寶慈宮的時候,潘太后已回到內室。九郎一路進入,宮娥與內侍們的目光都有些異樣。畢竟當時他在大殿前下跪交還烏木杖,與太后正式決裂,是眾人都看在眼中的。

如今再次進入寶慈宮,九郎自己也覺得彆扭,可一想到其他事情,便再也無暇顧及自己的心思。

一名宮娥從側殿出來,行禮問候之後,將九郎帶了進去。

地面光潔如玉,宮娥走路悄寂無聲,四周便只有他行動間手杖觸及磚石的聲響。

似是知道他一定會來的樣子,門前的湘妃竹簾早已捲起,唯有長長的杏黃穗子垂落下來,偶爾微風拂過,便簌簌落落晃動不止。

“娘娘就在裡面等著殿下。”宮娥低聲說罷,退至了門邊。

九郎略一停頓之後,在虛掩的門扉上輕輕釦響。

“進來吧。”裡面傳來熟悉的聲音,只是聽上去有些低沉。他慢慢走了進去,春日之時已不再有暖爐,而今暮色初降,窗子雖已緊閉,房中卻還是有幾分清冷之意。

他看到潘太后就坐在榻上,便頭也不抬地往那個方向行禮,低聲道:“向嬢嬢問安。”

話語已罷,還是低著頭,沒有望她一眼。

從他走進房中以來,潘太后的目光卻始終落在九郎身上。自決裂之後,她竟還是第一次再見到九郎。這麼多天過去了,他的面容還是略顯清瘦,雖然現在已經可以憑藉著手杖慢慢行走,可那右腿本就有恙,再加上那次重創,如今走路更是吃力。

然而他卻一臉淡漠,眉梢眼角看不出一絲介意。

可越是這樣,潘太后看了就越是心痛,心痛之餘,更起怨憤。

她深深呼吸,沒有即刻回話。偌大的內室中只有她與九郎,一時陷入了寂靜的重壓。

九郎也沒想要打破這僵局,只是默默站在一側。潘太后過了許久,才略微挑了挑細眉,道:“九哥,你原先是不是原先打算著直到我老死也不會再來看一眼了?”

九郎心頭震動,沉默片刻才開口道:“嬢嬢見了臣只會徒增氣憤,既然如此,臣又何必前來拜見?”

潘太后冷哂一下,“倒不如說是你如今將我視為仇人,早已忘記了你小時候我是如何照顧你的。”

“過去之事從未忘記……”九郎頓了頓,低聲道,“但嬢嬢對雙澄做的事,也讓臣沒法接受。”

“雙澄……哼!”潘太后手指一緊,隨即強壓下怒氣,冷冷地看著他道,“我問你,你是想要一直這樣耗下去?如果我與官家都不鬆口,你就一年接著一年地等?”

他一言不發,眼神冷淡。

潘太后見狀,只得又道:“你今日為何擅自離宮?去了哪裡?”

“只是在宮中待得悶了,便想去五哥府中做客。”九郎在來之前就想到太后會問及此事,故此也並沒驚訝,“但後來聽說五哥去了汴梁府衙,臣就讓車伕在城中轉了一圈,然後回了宮。”

潘太后看他說話神情鎮定,竟與之前端王相似無差,不由得蹙起雙眉,審視著他道:“九哥,你當真只是在城中轉了一圈?”

九郎望著她,緩緩道:“嬢嬢為什麼這樣問?”

她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你在城中做了什麼,我會一點都不知?”

“那嬢嬢希望臣怎樣回答呢?”九郎認真地看著太后,多日不見,她竟不僅臉容消瘦,連眼下也有了隱隱青影,臉色很是不好。他不由心中傷感,沒等太后回話,又道,“從小到大,有很多時候臣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怎樣,才會使得身邊的人滿意,所幸嬢嬢還寵愛著臣。可是,臣現在無論說什麼,做什麼,在嬢嬢眼裡只怕都是錯的……臣,實在舉步維艱,倍感辛苦。”

潘太后亦語帶悲涼道:“你現在知道舉步維艱了?這難道不是你自己惹出來的事端?但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眼下這大內暗藏洶湧,你若想要獨善其身就休要與其他人太過接近,否則的話,只怕你自身難保……”她說到這裡,忽而側身撐著前額連連低咳,一時間竟連話都說不下去。

“嬢嬢……”他怔了怔,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一步。

潘太后又咳了一陣,直至臉色漲紅,才勉強止住。九郎終是不忍,走至榻前替她斟了一杯溫熱的茶水,遞到她面前。

她捂著胸口,用審度的眼神注視著九郎,卻並沒有去接他手中的茶杯。

“九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