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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朝廷立下不少功勞。這樣的貴重身份,放在幾位皇子中,也只得已封了寧王的六皇子可與之相較。然而比之為並不多麼受寵的祝賢妃所出的寧王,少說因著同莊靜夫人生前的幾分情誼的緣故,皇上待十三皇子……更是有意栽培。”

這些宮闈秘辛,洛瑕是頭回聽聞。她從前只知元頎出身貴胄,在宮中地位非凡,然而到底還是她探聽得少了,竟不知元頎原來如此受皇帝重視。瓊瑤這樣說,已是足夠明白,這樣前程似錦的皇子,她一介幾近失寵的妃嬪,怎麼能夠與之權衡?若她小心恪守著自己本分,同他保持距離,倒也罷了,可一旦二人深交為六宮所覺察,再傳到皇帝耳中,莫說洛瑕如今恩寵不復,即便她還是初入宮時那個扶搖直上令六宮側目的新晉寵妃,與皇帝著意栽培的元頎相比孰輕孰重,便是皇帝一時昏了頭看不清明,可前朝的言官又怎會坐視她以區區妃嬪之身迷了皇帝的眼去,又帶累的十三皇子名聲受損?

皇帝是元周的皇帝,元頎更是朝野內外備受矚目的十三皇子,而她,又算得什麼?一個失寵的妃嬪。論門第,她不過是頂著慕家遠房表小姐的名頭;論位份,不過區區六品常在;論子嗣,她連侍寢都不曾,又哪裡來的孩子?

這宮裡,洛瑕是真真,毫無所憑!

洛瑕靜默半晌,再抬起頭來時卻是一臉清和淺笑:“瓊瑤,你說的是。十三皇子同我,到底是雲泥之別。且不論我同他相交是否高攀,總歸,他有似錦前程,我卻不過是這宮裡要將年華虛耗在勾心鬥角之中的無數女子之一。我雖同他相交不深,卻也委實不能毀了他。”

她吸了口氣,長聲嘆道:“……這賀禮,不送也好。”

瓊瑤輕聲一笑,頷首:“小主到底是聰慧,不枉公子……”

洛瑕聽到這裡,唇邊的笑意涼了幾分,一手掠了掠鬢角,道:“你家公子的厚望,我怕是終究要辜負了。振興慕府的大業得成之前,若我一日在這宮裡送了命,你務必記得回稟你家公子,便說我沒有用……對不住他的期許。”

這樣的話令人聽了都心底生寒,可洛瑕說來,卻輕巧得如同閒話家常一般。就彷彿她只是隨口交代瓊瑤一句瑣碎小事,末了,還白囑咐她一句務必如何如何云云。聽著是無關緊要,可她輕易出口的內容,卻是關乎了她的生死。

不過自然,她也不會讓自己這樣輕易的便送了命。洛瑕總還留有一分歸去的執念,不過三年而已,辛卯歸期,她不信自己是真的挨不到。這後宮即使是龍潭虎穴,卻也總有人能活得下來。這元周後宮的贏家——哪怕只是這三年的贏家——卻又為何,不能是她?

“小主別這樣看輕了自己。在這後宮裡,不論旁的人如何輕賤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清楚自己要什麼。”

說這話時,她面上雖仍是一派的波瀾不興,可眼中卻分明地有一絲火苗躍動。瓊瑤一向沉穩,從不多出一句專斷之言。此番她這般殷勤以告的模樣,洛瑕還是頭一回見到。

瓊瑤滿腹智謀,想必也是不願自己跟隨著一個如她現在這般鬥志全無的主子,故而才這樣地勸慰於她。無論她是為了什麼,這話聽在洛瑕耳中,到底還是有幾分觸動。

她也不過是被這出師未捷磨去了無知無畏的銳氣,此身未死,以她性情,又何來的全然放棄一說?誠然初禁足時,她是一心的倦意,存了滿腦子得過且過的想法,連自己性命都不在乎了。可縱然她也曾那般的頹廢過,終究生來帶的那一份對活著的本能,並上她來到此世之後,從未有一刻停息過的對歸去的執念,還是足以支撐著她,在這宮裡至少是自保著活下去。

正如瓊瑤所說,洛瑕還不會這樣輕賤了自己。

她忽地啟唇輕柔一笑:“瓊瑤,多謝你。”

不同於從前含了多少心計謀算的虛情假意,這一回,她是真心謝她。不論瓊瑤這樣待她不棄是受命於誰,洛瑕都要謝她連月來的相伴。這宮裡頭,她的確是誰也不能相信,可若是拋開了生死不言,她倒還是願意同瓊瑤交一回心。即便不信瓊瑤,至少她也該相信慕晟識人的眼光——即便,慕晟背棄了她,可,現在還來計較這些舊事,又有何用?

終究還是緣分差得太多,即便相見,也只得錯過。

“小主同奴婢客氣什麼。”瓊瑤淡淡一展顏,清秀面容之外又徒增幾分溫婉。她們三人之中,打眼一看,瓊琚眉眼生得一副精明爽利模樣,是最出挑的,瓊玖年紀尚小,還稍顯稚嫩,瓊瑤一眼望去並不奪人眼球,只是看得久了,瓊琚雖也不差,但到底還是瓊瑤年長兩歲,又生得一副沉穩孺實性子,多得幾分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