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過年的衣服,也……也沒這麼鮮豔吧?”我看著她們手裡捧著的大紅色衣服,心想今兒個才冬月十五,離大年三十也還有點兒日子,更何況我過年也沒穿過這麼紅的衣服,想起以前還是光榮的少先隊員時胸前佩戴的那條用烈士鮮血染成的紅領巾了……(題外話:我以前還真相信那是用烈士鮮血染的,所以每次我媽洗紅領巾的時候,我看著那因掉色而滿盆的淺紅色,我都心疼得以為那是烈士們的血……)
“過年算什麼,每年都有,今兒可是你的大日子。”大娘一把把我拽到她跟前,把手中的衣服在我身前比對著,然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是……我的生日禮物?”我接過大娘手裡的衣服,還沒來得及細看,大娘就催我趕緊把衣服換上。她和夕木出了房間,把門也關上了。我換上這身鮮紅的衣服,挺合身,領口袖口繡的桃花、百合很漂亮,外面還有個馬甲,用來保暖的,也是大紅色,白色的滾邊毛絨絨的,很像滿族女子穿的旗裝。又穿上準備好的水紅色繡花鞋,開啟木門,在門口等候的她們一看到穿上新衣的我,眼神豁地一亮,不住地誇我有多漂亮。
原來她們這幾天一直躲在屋裡給我準備這身衣服和鞋,真是辛苦她們了,想到這兒,我抱住大娘感激地說:“大娘,謝謝您了,我很喜歡這身新衣服,這個生日我很高興。”
大娘撫著我還沒梳理的頭髮,慈愛地說:“有什麼好謝的,這就高興啦?大頭還在後邊兒呢。”說著衝夕木眨了眨眼睛,我看她們一臉神秘的樣子,也不禁對接下來的事情很是期待,難道還給我準備了生日Party?
“我也要抱!”夕木看我抱著大娘不撒手,在旁邊撒嬌著說。
“好好好,抱,都抱!”我也抱了一下比我矮一個多頭的小夕木,她邀功一般地說,領口袖口和鞋子上的花都是她繡的,我抓起她的小爪子,一看上面果然有被針刺到的痕跡,心疼地吹了吹,她倒一臉高興地把我拉進房間,大娘讓我在梳妝檯前坐好,就開始給我梳髻。
她再三交代我不能亂動,這個髻,大娘梳得很是用心,她的手藝不比上善若水的差,只是繃得我頭皮有些發緊,她說就是要這樣。梳好了髻,的確很漂亮,但是覺得有點怪怪的,怎麼很集中地都在中間呢?大娘但笑不語,衝夕木使了個眼色,夕木就噔噔地跑出去,好像去拿什麼東西。
望著鏡子裡的自己,未施粉黛,但這一身大紅的衣服卻襯得臉色分外紅潤,眉目也喜不自禁地靈動起來。夕木剛進屋子,看著她手裡捧著的托盤上,那個璀璨華美的鳳冠閃耀著奪目的光輝,我扭頭驚訝地望著大娘,她卻一臉和藹的笑容看著我。
“這是……”我支吾著說不出話來,夕木倒先喜滋滋地先開了口:“今天是落落姐大婚的日子呀!恭喜了!”我愣在那裡,為什麼……我結婚我卻不知道呢?
突然門外聲音嘈雜起來,我有些緊張,卻看到湧進屋裡的人竟是櫻落、蔚嵐、默粲、怡然和淺婼。蔚嵐和默粲哭著衝我跑過來,卻被大娘給攔住了,她笑著說:“今兒大喜的日子,哭什麼哭!快把眼淚擦了去,別惹得新娘子也落淚了。”
“你沒事兒就好,還真以為你死了,她們給我說你還好好活著,我還不信來著。你不僅活著,還要嫁人了,我……”蔚嵐說著又要哭,被櫻落給勸住了。看著她們都在,我的眼圈也有點紅了,淺婼又過來勸我,屋子裡整個一團亂。
“你呀!不早跟我說你和襄澌是一對兒,害得我還誤會,差點就跟冷然掰了。”我半開玩笑地瞪著淺婼,她莞爾一笑:“我當時只顧著跟襄澌賭氣,哪兒曉得你誤會了,不過沒事兒就好,你現在不是也要成親了麼?”
“哎呀,別鬧騰了,趕緊把鳳冠戴上,待會兒就該來人迎親了。”大娘小心地托起那個流光溢彩的鳳冠,屋子裡一下子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手上。默粲把我的頭擺正對著鏡子,然後鳳冠穩穩地戴在了頭上,怪不得大娘梳那樣的髻,是為了方便戴鳳冠呀。大娘從托盤中準備尋一支簪子給我定住鳳冠,我卻開口道:“不用別的了,就這支。”我遞過去那支梨花簪,大娘卻猶豫道:“大喜的日子,這簪子有點素吧?”
“就是因為是成親,才更要用它。”我衝著鏡子一笑,大娘點了點頭,便也就用了那隻梨簪。我望著鏡子裡戴好鳳冠的自己,還真有新娘子的樣子,不禁又笑了起來。
“喲喲喲,看把你美得,把胭脂抹上再笑也不遲。”櫻落打趣著把胭脂水粉的幾個盒子都擺在了桌子上,淺婼開啟後準備往我臉上施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