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近,冷傲的面目似一層薄冰,下面是即將噴湧而出的怒火。屏息凝視,挪不開目光。
“你就是翰王妃?”他眯起眼睛,卻不失原本的銳利,更帶了一分危險。
“你就是藍言?”我不答他,反倒與他四目相對,絲毫沒有畏懼。
“敢如此稱呼朕的名字,果然是翰王妃的性格呢。”他嘴角帶著一絲戲謔,微微抬起了堅毅的下巴俯視著剛起床頭髮還亂糟糟的我。
“看來皇上對我瞭解頗深呢,梨落還真是榮幸。”既然他什麼都知道,我也沒必要再裝了。
“不過,你那個妹妹倒是比你無趣得多。”他戲謔中帶了一絲狡詐的目光看得我心裡一緊,櫻落,果然在他手上!可我能怎麼辦?我現在不能慌,冷然不在,我當然不能輕舉妄動。
“怎麼會?櫻落她從小就比我機靈,我羨慕她還來不及。”這是實話,櫻落那個多心眼子怎麼可能讓藍言這麼鄙夷?
“有什麼好羨慕的,她,只不過和宮裡那些勾心鬥角的女人沒什麼區別。嘴巴倒是夠緊的,怎麼打聽翰王和翰王妃的訊息都沒能撬出來,看來你這個姐姐還當得蠻成功的……”
“你到底把她怎麼了?!”不是我壓抑不住怒火,我又不傻,聽藍言的話就知道他討厭城府過深的女子,若是我一直淡定,在他意料之外,說不定會把他激怒。倒不如主動跳進他佈置好的陷阱,滿足他那卑微的成就感。
“沒怎麼樣,逼供嘛,也無法就是遍體鱗傷而已,只不過她那張臉蛋……估計是要讓三皇子心疼咯。”他輕聲笑道,面容詭異得似妖孽一般,我攥住錦被的手已經關節突出青筋條條了。
櫻落,我的櫻落,我還是來晚了。早知道我就早點出現,即使讓我早些被抓進來,也比讓櫻落毀掉好。臉,對於她來說,不,對於任何一個女子來說都是那麼重要,我因為冷然把我弄得灰頭土臉的都生了半天氣,更何況他是為了我好,而櫻落的臉……還有藍言,居然還知道赫然和櫻落之間的事,這個皇帝,還真是不簡單。
“怎麼?氣得說不出來話了?”他一副看好戲的表情讓我恨得牙癢癢。
“你就那麼擔心我和翰王?”他到底安的什麼心!
“不不不,翰王我不稀罕,你沒看我都沒把他一併抓來麼?你在我手裡,還怕他不自投羅網?”
原來冷然沒事,那就好,他一定會想辦法救我,而我要抓緊時間努力配合他,不能讓他自投羅網。
“難道皇上是稀罕我?梨落自認相貌沒有櫻落好,更沒有桀紂閣的淺婼、緒又出眾,怎麼會讓皇上注意到我?”真搞笑,我自己說出這番謙虛得自戀的話都受不了。
“老實說,剛開始的確是想對付翰王才注意到你的,之前也並未見過,但你的言行、事情實在讓我不想注意都難。今日一見,果然沒讓我失望。”
我忘記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跟我說話沒有用“朕”而用“我”的,似乎只有第一句他用了“朕”,這麼快就讓他放下戒心?不會吧。
他坐在床沿,半倚著後面的木欄,眼神中帶著莫名的味道。
“那真是梨落的榮幸。”我皮笑肉不笑地回道。我自己誇我自己就算了,他還真這麼給我面子地誇我,真不習慣。
“你說話能不能不這麼帶刺?”他眉頭微微一皺,眼神也有些慍怒。
“抱歉,我說話一向就是這樣,不愛聽你就別聽。”我把頭一別,連白眼都懶得丟給他。
不是不怕他,像他這種人,歷盡了爭奪皇位的腥風血雨,朝政君臣的複雜紛擾,往往最缺的就是能與他暢談的人。身邊的人恨他,怕他,敬他,一旦有人像我這樣不怕他,反倒和他開玩笑、打嘴仗,他反而會覺得新奇和欣賞。如果利用他這種心理,在他的心裡應該會比較容易放下防備,那麼我救出櫻落,或者冷然來救我必定更加容易。
他半天沒有說話,我悄悄扭頭,發現他已經低下頭。陽光下,他稜角分明的側臉被光線模糊得甚至可以說是溫柔,顯得很有幾分感傷和孤獨,心頭不禁湧上幾絲憐憫和疼惜。
他驀地扭頭,正好對上我的眼睛,我沒想到他會突然轉頭,一下子愣在那裡,眼裡原本的憐惜應該變成了驚訝和不知所措。
那種慌亂,也是我裝的。準確地說,剛開始那一秒是自然反應,後來的,是我裝的。
不知所措的迷茫,是最能打動人心的,我深諳這點。
“那個……我能先起床麼?”我眨巴了幾下眼睛,作窘迫狀。
“哦,好的。我讓人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