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鬍子,我想起來那個老神仙,不僅手癢想去拔幾下,但是一想,他都那麼膽戰心驚了,不能再折磨老人家了。
“怎麼樣?我說沒什麼事吧。”我急急地收回了手,笑盈盈地看著老太醫,他要敢說什麼過分的話,估計他也活不成。
今兒一大早藍言的臉色就陰沉沉的,估計昨兒晚上那一撥人下場極其悲慘,老爺爺啊,我可是在救你呢,別不識好歹哈~
“姑娘的病還不少呢。”他捋著鬍鬚悽悽然說,我嘴角抽了抽,好吧,既然你想找死,我就不攔您老了哈。
他頓了頓,見藍言怒目正瞪著他,便連忙接著說:“姑娘因為飲食不規律,胃病已經有些時日了,這倒不是什麼大礙,養些日子也是能好的。但是昨天姑娘又著了涼,溼寒氣進入體內了不少,再加上姑娘以前不知怎麼患上了心疾,昨天也急火攻心昏厥過,所以這些病加在一起,姑娘恐怕……”
這話聽著真��耍��滴一畈懷ち司橢苯鈾德錚�陝鎪檔謎餉聰湃說摹�
“快說!”藍言拳頭已經攥在一起,這老頭子還真是心直口快,不把自己的命當命啊。
“是……是,姑娘她……怕是時日不多了,有什麼事,就順著她吧,微臣也無能為力了……”老頭子顫顫巍巍地說,我面上雖然仍舊含笑,實際上心也涼了。
時日不多?拜託,我還沒有15歲!英年早逝也不帶這麼早的啊…我還沒和冷然再見一面呢,萬一我死了,我在現代的父母還不知道怎麼辦?我不想死啊,早知道就老老實實呆在現代念我的初三,再考砸也不至於丟命啊。
“庸醫!拖出去斬了!”藍言暴怒,我卻笑了,他是庸醫?他連我有多少病都一一點明,怎麼可能是庸醫呢。
“等等,心疾不是不會一下子要人命麼?”我終於體會到一個生命垂危的人是有多麼無力。
“心疾確實不會奪人性命,但姑娘最近心疾頻發,是不是也是偶有昏厥的症狀呢?那就是表示心力勞損過於嚴重,再加上其他的病症纏身,這樣就……”他垂下頭,但我記住他說這話時眼中的可憐和無能為力。
“藍言,別殺他,他說得都對,我這病恐怕真的是沒救了。”我不想再害人性命了,不用再問,我就能猜到昨晚上的那一幫人已經全部被滅口。反正我也快死了,何必在牽扯他人呢?
“他一個太醫連病都治不了,活著有什麼用!”藍言慍怒的語氣中也帶著淒涼。會心痛麼?為我?對不起呢,一直以來我都是在利用你,偽裝久了在臨死前全部化作了愧疚。
“不是要順著我麼?放了他吧。不是他,我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猝然離世呢。謝謝你哈,讓我知道自己活不長了。”我這話是真心的,那老頭子卻聽了之後直哆嗦地看著藍言。
“滾。“藍言語氣冰冷,那老太醫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拎起醫藥箱就趕緊溜了。
“能讓我出宮麼?”最後的日子,我不想呆在這個柵欄裡。
“我跟你一起。”
“那算了。”我轉過頭望著窗外,不再理他。他明知道我牽掛著誰,可依舊不放手,最後定是累了我,也累了他。
“我讓蘇怡然進宮陪你吧。”藍言躊躇了很久才開口,他這種小心翼翼呵護的樣子也讓我無奈。他的目光落在我手腕的傷口,眼神裡的痛惜和憐愛讓我不自覺地扯了扯袖子遮住他目光所落之處。
“隨便吧。”我望著窗臺上在秋風蕭瑟中枯敗的花朵,凋零的葉片,是否終有一日我也會這樣?那一日,怕也是不遠了。藍言見我盯著那盆盆栽出神,便令人拿走換上一些嬌豔的花朵。他的苦心我知道,可我無以為報所以只能牴觸,沉默的我們就這樣僵持著。
吃罷午飯,怡然就來了,一見到我就眼淚嘩嘩的。
“是我要死了,又不是你,我都沒哭,你哭什麼?”我拍了拍她的頭,她現在就是我的親人,離我最近的唯一可以觸碰到的親人。
“二嫂……”她又撲到我身上大哭起來,小丫頭的眼淚沒完沒了的。
“留點眼淚等我死了你再哭!”我揉弄著她的頭髮,和我一樣呢,早早就挽起了髻。我輕拍著她的背,任她揮霍著淚水,我也想哭,只是當著別人的面,我無論如何都哭不出來。
“你們……都給我下去!”怡然哭夠了,指著那些伺候的婢女,把她們都給趕出了房間,然後拉著我坐在了床榻上,很小心地看了看四周才跟我說了實情。
聽完之後……我把她捂著嘴打了一頓,當然,下手不怎麼重,好歹是我小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