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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世界的驕子,剛才他說他遇到類似她的窘境,她也不過是懷疑他只是安慰他,卻想不到他的人生比她能想到的還要殘酷,一個從小不知親生父母是誰的孩子。

“八、九年前你來的時候我正在抉擇。那個網站只不過是一時興起做的,心裡終歸還是想著當醫生,浪蕩一年之後的心情也不再像以前衝動,生父想讓我去美國,母親想讓我去日本。去哪裡學醫都是一個苦差事,最終我選了日本,原因很簡單生父是徹徹底底地拋棄了我,母親還給過我一次生命陪伴過我一年。在日本的日子並不好過,母親再嫁,生活富足,希望我能陪在她身邊,可是她的丈夫待我的態度卻冷漠。我接受了他們為我職業所做的幫助和安排,卻又瞧不起自己,我以為自己是有勇氣的人,卻還得接受嗟來之食,說實話沒有這位繼父的力量,我的確也不會那麼順利在日本修讀完醫科。所以去日本後經濟壓力和思想負擔都很大,一方面寧願在外面租房子住宿舍打工也不願回去住,另一方面發誓要幹出一番成就,讓別人認真看我,證明自己的出生不是個錯誤,也希望能有一天把所受的這些恩惠還得一乾二淨。確實我的努力也讓母親感到榮耀,所以也就有了我可以被擺到臺前的認可,甚至包括相親。可是,越到後來,我就越明白,這種恩惠和負擔,如果我在意那麼永遠是擺不脫的,我可以感謝他們,卻不能把這些感恩作為自己的生活目標,如果困在這裡,恐怕一輩子我做的都不是自己,也一輩子都會意不平。父親的一次生病,讓我想通了自己真正在乎的是什麼,不是那些過去甩不開的恩怨,也不是永遠放不下的負擔,所以,放下一切回國,到現在我都感覺很好。”

喬遠峰除了最開始臉上閃現過的傷痛之外,講述的過程中表情始終平和,到最後反而是餘寶笙傻了般地呆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告白

38……

牆上的表指向整點的時候叮叮噹噹唱起歌來,餘寶笙像是被驚醒一樣,渙散的目光重新聚集在喬遠峰身上,眼底的溼潤漸漸在眼角凝成一絲水線細細地淌下來,她雙手矇住臉低低地哭泣起來。剛開始是為喬遠峰哭,她眼裡的睥睨天下的喬幫主竟然被她起的名字一語成讖真的就像喬峰一樣的身世,可憐又勇敢。她想著一歲的嬰兒被父母拋下,又想著不過是兩三歲的孩童就孤苦無依被人收養,想到這些眼淚就止不住地流。又想到他去日本,她認識他的時候他一定是他做出的最艱難的選擇,就像她自己賣掉老家的房子奔向未知的北京時。如果是過去知道這些她未必能體會得深,一定覺得自己也可以孤注一擲地陪著喜歡的人浪跡天涯,可是現在她好像能原諒他的離開,是她生硬地不管不顧地要闖進他的生活,說起來他收留並照顧她,給了她這個陌生人關心和包容,自始至終喬遠峰並沒有對不起餘寶笙。

可是越是這樣想,心就越疼,她遮蔽他是提前設定他對不起她,他欠她的,而這層設定一旦沒有意義,遮蔽也會無效,那她真正的感情又如何處置?知道了他的好還怎麼放得開他,過去如此,現在如此,從來沒有一個人把她的內心看得如此透徹,她以為永遠不會有人懂她的心思,卻有這樣一個人揭開自己的傷口用的疼痛撫慰她,她以為永遠不會有機會摘下的擔子,卻有這樣一個人揉著她的肩分擔她告訴她如何放下去,他們有類似的經歷,也有相似的痛苦,他用他的刻骨體味她憐惜她。那些經歷過父母離異的悽惶、曾經謹小慎微對新家庭的討好、對差點進入婚姻無助的惶恐,以及拼命工作要換回來的認可,都湧到眼底,變成綿綿不絕的眼淚。

一雙手把她從桌子上移過來,一副暖熱的身體代替了冷硬的桌子包住她,餘寶笙知道是誰,卻不想推開,他把她心裡的隱蔽捅出來,自然需要他負責任地來出力安慰,她索性把手從臉前撤開摸索著環抱住他的腰,他太高,她坐著,整張臉只能埋在他的腰腹間,這樣的安慰有些奢侈,可是過了此時又能幾時碰到。那個人只是抱著她的肩,既不說話也不動作,好長時間後,等餘寶笙被淚痕漬得臉痛抬起頭時,那雙手才扶著她坐到旁邊的沙發上,隔一會兒,一條溼軟的毛巾放在她的手上,餘寶笙蓋住臉,眼裡又有熱淚出來,好半天才抑制住,把毛巾攥在手裡,又有手伸過來把毛巾拿走,換一杯溫水遞過來,餘寶笙不好意思起來,腫著眼睛說:“對不起,我並不知道你是那樣的。”

喬遠峰坐到餘寶笙的旁邊,看她低垂的睫毛下面是紅腫的眼睛,可憐的樣子像只兔子一樣,心下溫柔,不想再等,她的眼淚讓他冒險說道:“寶笙,做我的女朋友吧。”

餘寶笙的耳朵因為哭而嗡嗡地響,一下子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