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
“公司的事情很忙,但是蘇川卻不肯招一個助理,年後在外地忙一個專案,回來後身體就一直不太好,前幾天心臟病發住進了醫院,醫生檢查後說是輕度心衰,而且有加重的趨勢。”停頓了一下,他繼續說:“你能不能去看看他?”
我是隔天去看馮蘇川的,溫希承將我送到醫院門口,沒有下車的意思。
我轉頭看他,“真的不跟我一起去?”
他搖頭,笑著揉了揉我的頭髮,“帶我跟他問個好。”下車的時候,他又叫住我,“我就在停車場等你。”
我彎腰看著他,“不然你跟我一起進去吧。”
溫希承打轉方向盤,神色有些赧然,低聲說:“我就是怕你一會兒不好打車,沒別的意思,要不我先回書吧,你出來前打我電話。”
我大笑,邊擺手邊轉身,“不用,我很快就出來,一會兒還得去確定結婚照的風格。”
我到了馮蘇川的病房外時,心情很平靜,就像是來探望一個很普通的朋友,敲門進去,看到陸向東也在,不自覺地鬆了一口氣。
病床上的男人,就像上次住院一樣,神情自若地靠坐著,腿上放著一個膝上型電腦,顯然是在忙工作。
不同地是,整個人清瘦了很多,臉上幾乎沒有一絲血色。
還有,在病床的旁邊放著一個氧氣囊,呼吸面罩就放在枕頭邊。
而他看向我的眼神也不再是曾經的淡定從容,有些躲閃卻透著小小的喜悅,將我臉上鎮定的笑容一點點打破。
陸向東將他面前的電腦收拾好,站起來跟我打了聲招呼就出去了,病房裡只剩下我們兩個人時,馮蘇川開口:“你來了,坐吧。”
我將果籃放在一邊,坐在床邊的凳子上,“身體好些了嗎?”
他笑了笑,“還好,沒什麼大事,書吧忙嗎?”
“不忙,很清閒。”斟酌了一下,我說:“我爸爸有個同學是心臟病的專家,他這幾天不在國內,等他回來了,我幫你引薦一下。”
馮蘇川沒說話,而是慢慢低下了頭,雙手緊緊握在一起,我盯著他濃密的黑髮裡幾根異常顯眼的銀絲,一時之間,覺得胸腔裡被濃濃的酸楚包圍著。
紅了眼眶的同時,心裡的冷漠也在一點點消散。
良久後,他抬頭看著我,眼裡是很真誠的笑容,“還當我是朋友嗎?”
此時此景,我想我應該說些什麼,比方說其實我早已原諒他了,或者說能夠理解他的艱難,但我只是輕輕點了點頭,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馮蘇川微微笑了笑,透著些落寞,“謝謝。”
無法再與他並肩作戰,也不可能再給予他無條件的信任,我能說的其實也只是還將他當作朋友。
一個普通朋友而已。
剩下的半個小時,我們談了一些他公司的事情,我抬腕看錶的時候,馮蘇川說:“一會兒有事?”
想了想,我點頭。
“那我送你下去。”
看他就要下床,我急忙站起來,扯住他的胳膊,“不用,你別亂動。”
馮蘇川低頭勾了勾嘴角,笑道:“我還沒那麼脆弱,躺了好幾天,我也正好想下去走走。”
察覺到他語氣裡的蕭然,我鬆開手,“好吧。”
我跟馮蘇川並肩走出住院部時,他用手背微微遮住眼睛仰頭對著太陽看了一會兒,轉身面向我,“要結婚了?”
沒想到他會突然說這個,我愣了一下,點頭,“嗯。”
“沒有我的請帖嗎?”陽光下,他的笑容很溫和。
我猶豫了一下,從包裡掏出一份請帖遞了過去,他接過,輕輕摩挲著上面的流金,半響後,笑著說:“我要是不問,你是不是就不準備給我了?”
“我知道你肯定會問的。”
“是嗎?對我也開始耍心眼了。”
他說得很平淡,我聽不出他想要表達的意思,剛想要開口說告辭,只見他伸開手臂,沒有任何徵兆地摟住了我。
沒來得及掙扎,耳邊就聽到他低沉而發顫的聲音:“祝你們幸福!”
掙開他的懷抱,我吸了吸鼻子,輕聲說:“招一個助理幫幫你吧。”
他說:“好。”
跟馮蘇川道別後,我一步步走向停車場,心裡瀰漫著的酸澀在看到不遠處的頎長身影后一點點被甜蜜所替代。
溫希承斜靠在車身上,雙臂抱在胸前,微微仰頭閉著眼睛在曬太陽,他的臉上既沒有焦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