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死——”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驚愕地看著好友,那個素來冷靜自持、運籌帷幄的男人,眼角有一簇晶瑩閃過。
在這麼一刻,他忽然明白了,那個名叫顧蘇的女人,可能是章承煜心中一個無人可替代的存在。
…
陽光從窗簾的縫隙裡透了進來,窗外依稀有鳥鳴聲掠過。
章承煜睜開眼睛揉了揉太陽穴,宿醉之後的腦袋像灌了鉛似的沉甸甸的,還一抽一抽地疼。
腦中有什麼東西忽然閃過,他的心驟然抽緊,一下子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惶然四顧。
沒有*的女人,也沒有曖昧的氣息。
彷彿從萬米高空一下子腳踏實地,章承煜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濁氣。
“早。”沈思雨端著餐盤從廚房裡走了出來,濃郁的紅棗粥香頓時充斥在房間裡。
“你怎麼來了?”章承煜皺起了眉頭,他使勁回想昨晚發生了什麼,卻只依稀記得,他好像做了個夢,夢見顧蘇回來了,他欣喜若狂……可後來顧蘇卻又變成了別人。
“伺候你們倆來了,你倒是聞聞這滿屋子的酒味。”沈思雨嗔了他一眼。
陸文城打著哈欠從客房走了出來:“還是咱們思雨好,承煜你還好吧,別想不開心的事情了,來吃早飯,今兒我們去南雁山莊度個假,開個遊艇吹吹小風……”
所有的一切剎那回到腦海,排山倒海的痛苦奔湧而來,令章承煜無法自持,他大步走進了衛生間。
冰冷的水刺激著肌膚,卻無法洗去記憶,章承煜漠然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眼神中透著死一樣的沉寂。或者,這就是老天爺最終宿命的安排,顧蘇,還有那曾經真摯強烈的愛情,都是一縷青煙,即將消散在虛無的空氣中。
衛生間的門一下子被推開了,沈思雨大步走了進來,她的眼眶發紅,額前的碎髮半披了下來,擋住了小半個額頭,這讓向來幹練的她看起來有些脆弱。
“承煜你別這樣,你這樣我看著有多心疼你知道嗎?”她的聲音顫抖,眼淚在眼眶裡打滾。
章承煜愕然看著她,一時有些弄不明白怎麼回事。
沈思雨定定地看著他,忽然上前一步抱住了他的腰,哽咽著說:“承煜,我愛你,愛了那麼多年,我一直在等,等著你回頭看我一眼。”
章承煜渾身一僵:“你說什麼?”
這句話簡直好比一道驚雷在他耳邊響起,沈思雨和他近二十年的交情,一直處在好友的位置上,好友們偶爾的幾句調侃,他只當是玩笑,從來沒有在意過。可現在沈思雨居然說愛他?這麼多年,她為什麼從來都沒有露出過端倪?
“我說我愛你!”沈思雨仰起頭來,眼神中透著孤注一擲的堅決,“承煜,不管你變成怎樣,也不管你怎麼看我,都改變不了我的心意。”
章承煜看著她,久久說不出話來。
陸文城也疾步跟了過來,無奈地看著他們兩個:“承煜,你倒是說句話啊!她顧蘇就算有千好百好,那也是過去式了,她都和別人有了孩子你難道還要去巴著不放?就不能睜開眼看看你身邊的女人嗎?”
章承煜深吸一口氣,輕輕掙脫了沈思雨的懷抱,摸了摸口袋卻一無所獲,陸文城見了隨手拋過來一根菸,替他點著了。他深吸了兩口,尼古丁充斥著他的肺部。
他出神地看著青煙繚繞在他眼前,輕吹了一口氣,煙漸漸散去,只是一股清香依然揮之不去。
“別哭了,好像我欺負你了似的,”他終於開口,看著沈思雨無奈地說,“你是什麼時候過來的?”
沈思雨抬起了淚眼,章承煜隱隱看到她被劉海擋住的額頭有塊紅腫。
“剛過來,文城讓我帶早飯。”沈思雨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眼神迷離。
章承煜的眼神複雜了起來,空氣中一陣靜默,只聽到沈思雨偶爾的抽噎聲,良久,他嘆息了一聲:“好了,我知道了,先吃飯吧,我餓了。”
…
顧蘇一連兩晚都沒有睡好,半夜裡被噩夢驚醒了好幾回,夢見章承煜來搶咕嚕,她拽著不放,兩個人一使勁,咕嚕被分成了兩半。
旁邊的咕嚕睡得很香,小嘴微張著,顧蘇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鄭重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寶貝,媽媽會保護你的。
除了那天在機場裡的不愉快之外,咕嚕顯然很喜歡這個全新的世界,每天早上醒來就會軟軟地問上一句:“媽咪,我們不走了嗎?”
她的語氣和表情都有點擔憂,顧蘇被她問得很心酸,一遍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