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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他那雙手腳被挑斷了筋,草率接上後又勞以重役,如今便是拿飯碗都長不過三炷香,何況是青銅燭臺?

他知道陸長卿恨他,只怕開口求饒適得其反,便任面具下冷汗如瀑,忍著不肯做聲。陸長卿不知在看什麼,竟如此聚精會神,漂亮的眉尖微蹙,挺拔的鼻樑上落下長睫的影子。鳳岐望著他,只覺此人認真時低垂的眉眼與陸疏桐有七八分的相似,便不捨移目。

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陸長卿正細細讀著細作從楚國傳來的密報,眼前燈影忽然大晃。陸長卿正看到關鍵之處,抬頭怒喝:“賤奴!你連燈都拿不穩麼……”

他抬頭的一瞬,話突然卡在了喉嚨中。

鳳岐方才眼前一黑,身子不由自主晃動,聽得陸長卿一聲喝,忙用腰抵著書案站穩。他眼前花花綠綠一片模糊,只得循著聲音,正要開口回答,忽然想起陸長卿並不曾讓他開口,張了張口,又抿住了雙唇。

陸長卿抬頭的剎那,整顆心忽然一絞。男人修長的雙手就在他眼前,已被融化的蠟油落滿。他批閱奏章起碼有一個時辰,這人竟就任由滾燙的蠟油滴滿雙手,也一聲不吭嗎?

讓他舉著燭臺本只是羞辱他,當時並沒有想到蠟燭會融化滴落。

陸長卿如鯁在喉,緩緩才開口,“你如何不說話?”

鳳岐眼前一片白茫,分辨不清陸長卿臉色,以為他惱了。他自知此刻身體已虛弱至極,不敢與陸長卿相爭,忙委婉言道:“殿下,賤奴這手如今不太好使,拿東西久了總要發抖。方才抖了,是賤奴的過錯,求殿下寬恕。”

陸長卿若聽他抱怨,倒還舒坦些,卻沒料到他如此低聲下氣。

那個一貫耀武揚威的男人,怎能如此低聲下氣……他心裡只覺絞得緊,是他把他變成這樣的,是他要他做一條狗的,如今他成了狗,他卻覺得心裡難受。

鳳岐聽不見陸長卿回答,以為他正醞釀怒火,生怕他一怒之下將自己殺之後快,便又道:“殿下,賤奴這雙手委實端不住了,可否讓賤奴跪在地上,以頭頂住燭臺?”

陸長卿幾乎一瞬間被他逼出淚來,猛然起身,撞翻了椅子。“住口!”

鳳岐聽見動靜,手上又是一抖,蠟油紛紛灑落在他手上。

突然被這麼一燙,他忍不住吃痛地悶哼了一聲。甫見昔日趾高氣昂的男人露出如此隱忍的姿態,看在陸長卿眼裡竟有種說不出的媚意。

他再忍不住,咬牙切齒地說:“蠟油滴在手上,燙不燙?”

鳳岐愣了下,道:“很燙。”

“你卻不說?”

鳳岐意外地捕捉到了陸長卿話中的一絲憐惜,他自是不會放過,便輕嘆道:“殿下不是對阿貓下了禁聲的命令,阿貓雖然覺得很燙,卻也不敢發出聲音。”

陸長卿怔住,“阿貓是什麼意思?”

等到陸長卿開口問,他便順勢溫言道:“殿下竟忘了麼,殿下曾說賤奴不配鳳岐這個名字,只配得上阿貓阿狗這樣的名字。如今眾人皆知鳳岐已死,賤奴得有個使喚名字,所以就叫阿貓了。”

——殿下曾說賤奴不配鳳岐這個名字,只配得上阿貓阿狗這樣的名字……

你竟真的拿阿貓阿狗當做名字!這世上除了你又有誰配得上鳳鳴岐山這四個字!陸長卿萬沒料到自己一時氣話鳳岐竟真的當真,一想到那些下人們一口一個阿貓的喚他,將他當成畜生般戲弄,陸長卿便恨不得將叫過鳳岐這個諢名的人通通殺光。

是了,這個男人只能被自己羞辱,他只能舔舐自己的鞋底,而其他人,連他一根頭髮都休想染指……

陸長卿恨聲道:“還端著那燭臺做什麼,給我丟了!”

鳳岐好聲好氣道:“遵命。”

他鬆了手,奈何燭臺□□結的蠟油粘在他的手上,他用力一甩,一大塊紅色的蠟油就被生生拽掉,露出手背上一大片紅痕。

這男人就這樣眼睜睜看著蠟油落在手上,慢慢感受它們在面板上乾結?就這樣因為自己的一句話,連痛呼都不能發出?陸長卿看著那塊蠟油在他眼皮底下被蠻力脫去,心中五味陳雜,既是覺得心疼,又有種報復的快感,還夾雜著對男人的絕對支配產生的強烈滿足。

他抓起鳳岐的雙腕,目中陰鶩而深情,“鳳岐,我要將你永遠鎖起來……只有向我乞憐才能活命……”

陸長卿眼底的陰暗慾望如此強烈,鳳岐想把手抽回,陸長卿卻低下頭啃噬他手上的蠟油。將那些蠟油啃去,他又用舌頭細細舔舐那些燙痕。

鳳岐突然發現,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