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無知少女的臉。
我不是無知少女,我比他大了五歲,於是我很冷靜,很氣憤地對他說:“你,你等著!”然後……
撒丫子就要跑路。
剛跑了沒幾步,一隻手拎住了我的衣領。我默默地在心底哀號一聲。
遲軒繃緊了那張臉,順手就把我丟進了剛攔下的計程車裡面。
我扶著車窗玻璃飲泣,完了,這下,是真的完了。
一路上,遲軒陰沉著那張臉,一直在致力於cosplay冰山,他一不說話我就害怕,可一想到我對蘇亦死纏爛打了那麼久,將成的好事居然被他三言兩語就給破壞了,我很窩火。
於是,一路上,我們倆誰都沒理誰,大張旗鼓地僵持著。
什麼,我叫什麼?
我叫江喬諾。
這個名字,拜我爹所賜。
我的老爹是初中語文老師,他認為自己既然是教語文的,就一定要把自家孩子的名字取得意義雋永些。
所以,當初為我取這名兒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姓和我老媽的姓並列在了一起,然後加了個諾言的諾字,以“江喬之諾”的意義為出發點,齊齊鐫刻進了自己女兒的名字裡去。
我從小到大都覺得自己的名字挺好聽的,可是天殺的,遲軒第一次聽到我的名字時居然笑得前仰後合,他那張秀逸瑩潤的面龐上,掛滿了讓人怒火中燒的譏諷笑容。
“江喬諾?”
無論時隔多久,我都記得他當初那副苦苦壓制笑意的表情,他那雙黑曜曜宛若寶石的眼睛盯著我的臉,煞是認真地問我:“是取曹操給江東二喬承諾的意思嗎?”
就這樣,我“很榮幸”地擁有了一個專屬於遲軒一個人的暱稱——江二喬。
二二二……你才二!
我二十三歲,他十八歲,他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心情極好或者極不好的時候叫我媽,平常就一口一句江二喬,或者江喬諾——每每想到,我就有一種輩分上無法定位的感覺。
當然,此時此刻我早忘了什麼輩分不輩分的了,我現在最切身的感覺,是窩火。
回到家,第一件事當然是對遲軒進行後續教育。
我坐在凳子上氣焰囂張地指著他的臉叫囂。
“知不知道蘇亦是誰?他是我們研究生部的學生會主席!”
“主席是什麼?主席就是我這個文藝部部長的頂頭上司!”
“你今天讓我得罪了他,我我……我以後還要不要在學生會混了?!”
遲軒倚著冰箱站著,我說三句,他只說一句:“得罪他?因為我耽誤了他佔你便宜嗎?”
他這句話一針見血,我頓時臉面漲紅:“他說要做我男朋友的!”
遲軒冷笑一聲,然後目光灼灼地盯著我的臉,他似笑非笑地說:“江喬諾,你不是一再標榜你不相信什麼愛情,也不稀罕什麼男朋友嗎?”
我確實說過這話。
記得那時候,我和遲軒一起看了場電影,很純愛的那種,看完之後,他臉色有些不自然地問我對愛情什麼的有什麼看法,我當時正值被人甩了的低落期,張嘴就說了上面那兩句話。
我說完,他那張臉莫名其妙地就黑了。
我估摸著,他大概是嫌我煞風景吧。
可是,那個時候,是我剛剛被人給甩了,此一時彼一時,具體情況具體分析,不能照搬往日經驗的。
我很理直氣壯地哼了一聲:“誰說男朋友就代表著愛情啊,我是要找個鐵飯碗,長期飯票,義務接送員,不用擔心透支的銀行卡……”
最重要的是,要用來搪塞我媽。
我的演說尚未結束,遲軒聽不下去了,扭頭進了廚房。
說起來,我是他“媽”,但是他在家的時候,多數都是不用我下廚的——好吧,是我不肯下。
遲軒在廚房裡叮叮咣咣了大半晌,我剛洗完澡出來拿毛巾擦著頭髮,就見他鎖著眉尖朝我走過來,很鄭重其事地說:“鍋壞了。”
我衝進廚房看了一眼,果不其然,壞掉的何止是鍋,還有什麼勺啊叉啊刀啊盆啊,更甚者,就連電磁爐都罷工了。
我扭頭看了他一眼:“你煮炸藥了?”
他眉尖一挑:“煮的蘇亦。”
我愣了愣,然後賊笑。
“我說,你不會是……在吃醋吧?我是你媽哎。”
鍋壞了,只能出去吃。遲軒橫我一眼,率先出了屋,走到門口見我還在原地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