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變成了羨煞旁人的情侶。
事實上,我和他之間的關係親密度,恰恰是逐年遞減的。
如果說,小學的時候,我們尚且可以一起去上學,等到了初中高中,他那個 大蝴蝶可是恨不得把我這個他媽媽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眼線給甩得遠遠的。
等到了高考的時候,我報了北京的n大,他認定我一心要去北京上學的想法很是媚俗,撇撇嘴,就把自己的志願報到了上海去。
我們是從小吵到大的,我咬破他的襯衫不知道有多少件,而他揪壞我的髮卡更是數不勝數。所以,在聽聞他本科四年之後考研報了我們學校時,我的第一反應,還不是那麼簡單的——這小子吃錯藥了吧?
而是更加有深度的——來我們學校?要不要裝作和他不認識?
事實證明,我確實執行了那個很有深度的想法——蘇亦打電話告訴我他要來我們學校複試的時候,我毫不猶豫地告訴他:“我撐死也就幫你訂個賓館,想要我帶你逛校園和陪你複試,門兒都沒有。”
他立馬以牙還牙:“求你了喬諾,你最好把賓館的鑰匙寄給我,我見都不想見你。”
很顯然,把賓館的鑰匙寄給他是不可能實現的,不管怎麼說我們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所以去車站接他這件事,雖說我並不情願,倒也早早地爬了起來,乘地鐵奔赴目的地。
從出站口裡出來的那一秒,蘇亦張開懷抱就把我給攬在了懷裡,與此同時,嘴上流氓兮兮地說著:“呀,幾年沒見,你胸還是這麼平啊。”
就這樣,我剛剛滋生出來的久別重逢之感,頓時煙消雲散。
把他帶到了訂好的賓館,我頭也不回地就回了學校。一方面,確實是因為和蘇亦待在一起久了,我們倆勢必得掐架,另一個原因卻是——我第二天也有複試。
體檢,專業筆試,英語口試,專業面試……
兩三天來忙得不行,我哪裡顧得上姓蘇的流氓,直到第三天晚上萬事應付完畢,這才得空給他打了個電話。
卻沒想到,流氓蘇居然已經踏上回程的火車,剛癱在臥鋪上準備好好補覺。
我的嘴巴張了又張:“你、你要走怎麼不跟我說聲?”
他在那邊打著哈欠:“我自己都要累死了,你也累得不輕吧?再說了,就算你來送我也不會有什麼真心誠意啊。放心吧,過不了幾個月我們就成同學了,到時候有的是時間親密。”
果不其然,被他那個烏鴉嘴說中,他和我都如願考上了研究生,再一次要湊到一起去互相嘲諷和打擊。
蘇亦來到n大報名那天,我盡職盡責地帶著他轉遍了整個校園,等領著他去研究生公寓時,同寢室的男生撞了撞他的胳膊,曖昧地看向我:“女朋友?”
我還沒來得及否認,就見他大驚失色地趕緊撇清:“哪能啊!亂說話,這我哥們兒!”
然後百思不得其解地掉頭過去看向自己室友,仔細求證:“不會吧,你真看著……她像女生?”
我黑著一張臉,摔門而出。
自哥們兒事件之後,我徹底和流氓蘇劃定了楚河漢界——凡在n大校園之內及所有可能認識他和可能認識我的人面前,我們必須盡職盡責地扮演陌生人。
聽到我這個提議的時候,蘇亦興奮得簡直要跳起來:“萬歲!我這幾天就在琢磨著,怎麼才能不讓你擋我桃花運——”
認識那麼多年,我的耳朵早已習慣將他逆耳的話語進行自動篩選和過濾,微笑著帶上摁了雙方手指印的江氏人造粗糙版合同,施施然班師。
從那之後,我江喬諾和他蘇亦,就成了所有人眼中八竿子都打不著的陌生人。
相安無事地過了研一,學校里居然沒有人懷疑我們之間的關係。我倆當真算得上是演技派。
至於……喝得爛醉如泥,被他抱著遇到遲軒那次,則純屬意料之外的事。
事情是這樣的——我和蘇亦,分別是老江家和老蘇家捧在手心裡長大的獨生子女,而我的爹孃和蘇亦的爹孃,又都是中國傳統觀念根深蒂固的人——自打我和蘇亦開始讀研,他們四個殷切地向我們灌輸著“孩子,你已經讀研了,年紀不小了啊,談朋友的事再不抓緊,好的可就都讓別人挑走了啊”的觀念。
一言以蔽之,逼婚是也。
可是他們逼婚,逼的卻不是我和蘇亦結婚,相反,世界上最最清楚我和蘇亦是絕對不會走到一起去的人。
基於這種大的形勢,我自然不難想到蘇亦這個絕佳的頂包人選,所以,那一天我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