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底撥出了一口氣,還算聽話。
“難吃。”
好吧,收回剛才誇他的那句話。
晚上我洗完澡,就窩自己屋裡趕起了論文,沒多久忽然發現自己身後有人呼吸的氣息,大驚失色地轉過臉去,是遲軒。
這一次,我不再像上回那麼沒出息了。不但迅速地斂掉了面部驚詫之色,與此同時,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霍然站起身來,擋住了自己的電腦。
“你要幹嘛?”
見我神色警惕且行為誇張,他一臉嘲弄地看向我:“不用擋,我不搶它。”
我可不信他的話,執拗地繼續問:“那你過來幹嘛?”
他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我的電腦,伸出一條腿,鉤過一個凳子坐下:“來告訴你,你的開機密碼太弱智了。”
我心頭一跳,嘴上卻是自發完成回答:“你沒那麼閒吧?”
“好吧。”他很快地笑了一下,精緻的五官在橘色的燈光下居然顯得有幾分柔軟,用一種我看不懂的古怪眼神看著我。
“我來是要告訴你……我和肖羽童之間,沒什麼。”
“嗯?”
話題突然轉變,我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他卻當作我是聽懂了,並且在表示內心的驚訝,神色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波瀾不興地繼續說:“和談小導,也沒什麼的。”
我頓時啞然,停了好半晌,才恍然明白過來,原來是要對我傾訴感情問題啊。
他不知道該在她們當中選擇哪個嗎?
我脫口而出:“你和肖羽童,真的挺合適的!”
一場大獲成功的迎新晚會,成就了一對無論是相貌還是主持功力都可以稱為絕配的男女主持,新一屆法學本科生乃至整個文法學院,都是以金童玉女的眼光來看待遲軒和肖羽童的,我不可能不知道。
而今天,肖羽童之所以那麼殷切地關注遲軒的比賽和傷情,恐怕也和那些流言不無關係吧?
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而且說的明明是實話,可遲軒的臉色卻是瞬間就黑了。
“江喬諾。”他有些懊惱地皺起眉,神色頗為兇狠地盯住我,“我跟你說話你到底有沒有聽?”
我哪兒敢再敷衍,趕緊點頭:“聽了。”
“聽懂了嗎?”他抬眼惡狠狠地瞪向我。
聽懂沒聽懂的我還真不好確定,於是我繼續一臉誠懇地看著他,然後有些惴惴地猜測著。
“你的意思就是告訴我……你沒早戀,對吧?”
。
他怔了一下,而後那雙墨黑色的眼睛裡忽然透出一抹怒意,他一把甩開我的胳膊,頭也不回地大步出去了。
我再去拍他房門,這次完全沒人搭理我了。
就這樣,接下來整整三天的時間裡,我根本就沒有機會好好地和遲軒說上半句話。通常是我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走了,而我們都清醒並且在家的時候,他完全沉浸在打遊戲刷boss之中,徹徹底底將我給無視了。
說我完全不知道他在犯什麼彆扭,那是假的,可如果真讓我說出他到底是在生氣些什麼,我又不敢肯定了。
遲軒在和我進行著一場無硝煙的冷戰,倒是肖羽童找我的次數,越發頻繁了。
在她第三次追問我,她能不能去遲家看看遲軒的時候,我鬆口了:“你問遲軒吧,他說可以的話,我就帶你去。”
而事實是,肖羽童打了幾個電話,他都不接。
“那……我也沒辦法了。”
除了這一句,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腦子裡忽然冒出來遲軒那天晚上鄭重其事地對我說他和肖羽童以及談嫣之間都沒什麼的場景,我更覺得和肖羽童站在一起不自然,隨口找了個理由,落荒而逃一般地趕緊走了。
到了家,遲軒依舊是在自己房間裡打遊戲。
我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吸了口氣,推開他的房門走了進去。
聽到動靜,他連轉頭看一眼的動作都沒有,完全巋然不動。
我的眼皮跳了一跳,強壓了三天的好脾氣瞬間轟然倒塌,我必須承認,自己終於徹底被他這副麻木漠然的神色給激怒了。
我快步走上前,劈手摁了他電腦的電源。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般地完成之後,我在他仰臉怒視我的那一秒,以同樣慍怒的神色看向他。
“江喬諾。”他憤憤然地喊我名字,聲音因為通宵遊戲的疲倦而有些沙啞。
我避也不避地迎接著他的怒視,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