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肚子的氣,如果出了什麼事,我真的會愧疚一輩子。
我趕緊抓過手機來,沒想到,打他手機,竟然無人接聽。
“好吧。”
我拍了拍自己的臉,起身去換外出的衣服,剛走一步不小心被地上的拼圖絆住,險些摔倒,不由得撇嘴嘟囔:“誰讓我欠你的。”
穿戴整齊之後,我看了看錶,十一點半。
半夜三更的,早就過了末班車的時間,考慮到步行的長途跋涉性,我果斷決定啟動座駕——腳踏車。
臨出發,我不死心地又給他打了一個電話,一如既往地無人接聽。
猜都猜得出來,我們倆剛吵過架,即使看到了,他也會裝作沒看到的。只是,我還是發了一條簡訊給他,我說要去學校找他,讓他看到簡訊給我回個電話。
二十多分鐘後,我氣喘吁吁地趕到了大一新生的宿舍樓下。
我大學四年就是在n大上的,當然清楚n大的本科生宿舍一直貫徹著十一點熄燈十一點半公寓樓落鎖的變態習慣,可讓我沒想到的是,我只是晚了那麼十幾分鍾,樓下的宿管阿姨就擺出來一副絕不通融的嘴臉。
畢竟有求於人,我只好耐心解釋:“是這樣的阿姨,我也是這所學校的學生,今年研二。我弟弟住在這棟公寓,我一直聯絡不上他,所以想看看他在不在這裡。”
燙了鬈髮的阿姨大半夜被窩吵醒,明顯帶著怒氣:“那也不行!學校是有規定的,說是十一點半落鎖那就絕對不許人進來,再說了,哪有小姑娘進男生宿舍的道理?你要是著急就想別的辦法,不急就回家睡覺去!”
我哭笑不得:“您就幫幫我——”
“我沒那工夫!”
鬈髮阿姨不容置喙地甩給我那麼一句話,轉身就噼噼啪啪地回自己屋繼續睡覺去了。
我吃了個大癟,卻又無處發作,悵然若失地在男生公寓門前站了片刻,卻也無計可施,只得有氣無力地轉身離開。
我沒想到,推著腳踏車走了沒多遠,居然會在此時此刻本該沒有什麼人出沒的校園裡,碰到一道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那道身影,我曾經注視了整整四年。而此時此刻,他就站在幾步開外的昏黃路燈下,正面色複雜地看著我的臉。
我緊緊地攥著車把,愣愣地站著,居然有些不敢上前。
何嘉言。
見到迎面而來的我,何嘉言的驚訝並不比我的少。
畢竟,這是自打他和別人在一起之後,我躲了他足足三個月之久,我們的第一次會面。
在看到我身邊還有一輛腳踏車時,他清雋眉眼裡的詫異,更是完全遮蓋不住了。
我注意到他抱了一滿懷的書,明白他是剛從圖書館回來——n大圖書館徹夜不閉,恐怕也就這一點,能讓人稍覺欣慰了——於是我勉強擠出了一抹算得上是明媚的笑容,寒暄道:“學到這麼晚?”
“嗯。”似乎是沒料到我會同他說話,他的眼睛亮了亮,掩不住的驚喜。他很快很快地點了點頭,脫口就問,“你這是……”
我故作輕鬆地聳了聳肩,順口溜出撒謊的話來:“我也剛從圖書館出來,這不,正準備騎車回住的地方。”
我自認和何嘉言沒什麼更多的話要說了,正準備開溜,卻沒想到,他盯著我看了片刻之後,嘴角微微抿住,低低地說了一句:“你說謊。”
我剛剛動了動的身形,瞬間窒住,心底因為他那句嗓音低沉卻又百轉千回的“你說謊”而怦怦地亂跳著,卻努力控制著自己,千萬不要抬頭去看他的臉。
我這人一向這樣,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時,只好以沉默來應萬變。比如此時此刻,我就抿緊了嘴巴,不說話,只認真扮演低眉順眼。
果然,幾分鐘後,他終於不再等我解釋,反倒重新起了一個新的話茬。
“我好久沒見你了。”
他的聲音很輕,裹著夜風,傳入我的耳朵裡有一種說不出的好聽。他有些猶豫地說:“這幾個月……你好像一直都很忙。”
他不說這句話倒還好,一提這句,我也想起了我們如今的關係早已不同往日,不由得淡了心緒,連我本來想要裝出的滿不在乎的姿態都懶得營造了,索性淡淡地說:“我最近一直有事,謝謝你關心。”
我前後驟然轉變的態度,讓他清秀的面龐瞬間微微漲紅,他猶豫了幾秒後,眼神複雜地看著我,有些著急地說:“喬諾,關於談嫣的那件事,我一直想對你解釋……”
聽他提起這些,我的心底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