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發覺手機不知道什麼時間已經沒電自動關機了。
鎮上陌生狹小的街道灰暗冷清,讓我不免有些心慌。跑出來時是一時衝動,可是眼下完全沒了主意,關鍵是我到底如何回去呢?
就在此時,天空突然間飄起了毛毛雨,莫不是這鬼天氣都跟著欺負我吧?我抱著胳膊搓了幾下,有些後悔跳上那大叔的三輪車了。
我在空無一人的小路上行走了一段,由於實在是太害怕,不得已我又轉回了那家網咖。
“方黎黎,你鬧夠了吧?”
我忙轉頭,夏思源站在對街,烏黑的髮絲上沾著薄薄的晶亮雨霧,我從來沒有發現夏思源的面容可以如此親切,更加沒有發覺夏思源的聲音像此刻這麼的好聽。
漆黑的鄉間小路上,由於路面能見度實在太低,夏思源只能是推著那輛破腳踏車與我並肩走著,虎子在前面悶頭自個跑得正歡,而我手裡緊緊握著那散發著微弱光芒的家用電器——手電筒。
我久不久側首望下夏思源,夏思源平靜地望著前方,不言不語。
據我不完全估計,我們已經步行了至少三十五分鐘了。我的雙腳也跟灌了鉛一般抬起都已經費力了,而夏思源依舊像機器人一般自顧自地往前走。
我試探性地說:“夏思源,我錯了,我不該自己任性往鎮上跑。”
夏思源套用了我的那句話平靜地說:“我不接受不真誠的道歉。”
我埋著頭,“也不能怪我,其實是你偷看我手機在先的……”我見夏思源眼神中赫然泛起了怒意,忙改口,“是,我也沒說怪你看我手機,只不過,你無緣無故也不說個原因就跟我亂髮脾氣,我找誰說理去?”
夏思源原本緊緊皺起的眉頭漸漸鬆了些,拍了拍腳踏車上的橫槓示意我,我疑惑不解地望向他,他不耐煩地說:“你不累是吧?”
我忙說:“累累累,心肝脾肺腎都累到不行。”
“那還不上來?”夏思源冷淡地說。
我指著自己的鼻子說:“你是說讓我坐在那條槓上,我可是有一百……快一百斤……”突然想到每個女人都守著自己體重的秘密,我也決定跟廣大女性同胞學習一下這個閃耀的好習慣。
夏思源斜了我一眼,“你不坐這裡,怎麼幫我照著前面的路?”
我不得已硬著頭皮去嘗試快二十年沒染指過的坐腳踏車的方法打算側身坐上去。夏思源單手扶著車把手,另一隻腳踩地支撐著車體等我上去。而我愣是不知身輕如燕為何物地死活一個坐不上去。
如果此時不是夏思源,換成這世間的任何一位男子,我也能粗魯地將自己的身軀極平穩地放置在那條小細槓上,可是眼下,我怎麼做都勢必會跟夏思源同志有一些肢體上的接觸。彆扭,實在是彆扭。
夏思源冷眼瞧了我半晌,終於是不耐煩地伸出手臂撈了我一把,而我則真的輕盈地側坐在了橫槓上了。
夏思源低沉的聲音從我頭頂飄過,“準備好了嗎?”
我清了清嗓子,居然有些找不準自己的聲線,只能是輕輕‘嗯’了一聲。
夏思源便輕輕蹬起了腳踏車,沒走多遠,說:“路……”
“哦……”我忙有些驚慌地將手電對準了前方的地面。
一路無言,夏思源溫熱的呼吸時不時從我耳後飄過,而我則儘量將自己的呼吸控制在平穩的範圍內,實則還滿辛苦的。
這有些尷尬的氛圍,我幾次都想找些閒話來聊聊都覺得不那麼合適。想來想去,我放棄,決定跟夏思源一起沉默。
又行進了一會,虎子突然停下腳步回頭衝我們汪汪大叫,不免讓我想到了頭一天晚上夏思源說的鬼話,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我忙問夏思源,“虎子這是怎麼了?”
夏思源說:“不知道。”
“該不會……啊……”
伴隨著我的一聲驚叫,腳踏車輪子偏向了一邊,夏思源反應極快地跳車站立,而我卻快準狠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電筒也滾到了路邊……
夏思源快速撿起手電照著虎子的方向,虎子似乎一臉愧疚地坐在一個小土坑邊上,時不時偷偷望一眼夏思源。
夏思源一把將我從地上拉了起來,“你沒事吧?”
我站起身拍了拍牛仔褲上的灰塵說:“我總算是明白什麼叫做大難臨頭各自飛了。”
夏思源突然忍不住笑了起來,“誰讓你反應鈍、動作慢。”
我埋怨地說:“你怎麼就不能將車扶住呢?你故意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