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止一次。她害怕對不起卓超然這份真心……
一時心亂如麻,她不由自主伸手去摸酒瓶。
卓超然握住酒瓶。“先吃點東西再喝。”
她遲疑一下,在手機上顫抖著打出一句話:“超然,假如有一天,我愛上了別的男人,你會不會……”
她的字還沒打完,卓超然抓住她的手,握在溫暖的手心裡,讓她的心緒安穩下來。
“只要你坦白告訴我,只要那個男人能夠讓你幸福,我會祝福你!”
她垂下臉,一滴滾燙的眼淚墜落。
她真的很感動,雖然她知道,刻骨銘心愛著一個人,不可能有這份寬容和度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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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過部隊純正的烈酒,才知道酒吧裡稀釋了不知多少回的威士忌根本稱不上酒。
沐沐只喝了兩杯,頭就開始發暈,身體開始發沉,胃因為強烈的刺激,隱隱作痛。
卓超然又給他們的酒杯倒滿酒,縱容著她喝白開水一樣一杯一杯往下灌,好像他早已看出她想把自己灌醉。
記不清喝了幾杯,沐沐的眼前開始模糊,身體好像不再屬於她,不受她的控制,可是她眼前的光線不再五彩斑斕,也始終找不到想要的那種放鬆和快樂。
相反,疼痛,恐懼,疲憊,全都向她襲來,隨之而來的,還有過去的記憶……
一片濛濛的黑霧中,不連貫的一幕一幕灰色場景,像是舊電影在她眼前播放著。
……
她衣衫不整坐在床上,跌倒的媽媽從地上爬起來,淒厲地衝著她尖叫著:“你聽清楚,你別以為他真疼你,他對你好,因為你長得像你死了親媽……”
……
她努力想逃出來,一不小心又掉進另一個場景。
爸爸倒了下去,血從他身下滲出來,血紅色的液體,蜿蜒流過白色的大理石……
……
一幕接著一幕,
法院外,警察將帶著冰冷鐵拷的她帶上警車,大伯衝到喬宜傑面前,揮手就是一拳,他的嘴角滲出了血。
大伯又指著喬宜傑破口大罵,聲嘶力竭罵他喪盡天良,罵他不該救一個狼心狗肺的畜生……
喬宜傑只是低下頭,拾起散亂的資料,抬頭看著警車載著她開走。
她雙手緊緊攥著車窗上的鐵欄,無聲地問他,“疼嗎?”
……
記憶錯亂一般,無影無形地飄來蕩去。
她捂著劇痛的頭,拼命搖,眼前又出現……
灰色的銅牆鐵壁裡,淡薄的晨光從高高的天窗射進來,塵埃在灰白的光束裡懸浮,一陣微風吹進,塵埃四處遊蕩。
她穿著灰白條紋的衣褲,蜷縮在角落裡……
獄警開啟門,告訴她有人來看她。她驚喜地從地上爬起來,顧不上鎖骨的劇痛,拼命往會見室跑。
她以為媽媽的病終於好了,來看她來了。
上氣不接下氣的她盼來的卻是喬宜傑沉重的表情,他告訴她——她的最後一個“親人”走了。
她眼前一片漆黑。
“你騙我!你騙我!”她發瘋地抓著喬宜傑的袖子,如同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
……
接下來,是她最痛苦的記憶。
醫生不停地往她的胃裡灌水,混著藥味的液體從鼻腔噴出來,昏迷中的她驟然驚醒,拼命掙扎,斷裂的鎖骨在掙扎中再度錯位,疼得她全身汗如雨下。
她拽著醫生的袖子求著他放過她,可是她連呻吟聲都發不出來……
回憶將她撕扯得支離破碎,沐沐按著胸口,艱難地喘著氣。
不知不覺中,一雙手溫柔地拍著她的背,她朦朧著抬起頭,看見那張最美好的臉在她眼前,她伸手,小心翼翼觸控,如同撫摸世上最珍貴的寶貝。
他一動不動讓她摸索。
“沐沐,我知道你衝到馬路上,是想要自殺,我也知道,有人欺騙了你,有人傷害了你……沒關係,都過去了。以後你有我,我不會再讓你受委屈……”
她抱住他,無聲地哭泣。
她很想告訴他:如果不是他,她不會活到今天。
早在多年前,喬宜傑把她媽媽的遺囑交到她手裡那天,她本該死了。
要不是在她意識已然空白的最後一刻,一股電流傳入心臟,在心臟觸電的震顫裡,她忽然又想起暴風驟雨裡的一幕,他走下車,雨水打溼他的臉,他深情地看著她,將她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