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舞藝也站在過我的角度,望見過聖潔的雪山,望見過這初升的明月吧?
幾桌客人慢悠悠的喝著酒,跟隨音樂的節奏輕輕搖擺,彷彿陷入忘我的思緒當中,我將杯中的啤酒一飲而盡,兩滴清淚在我臉龐滑落,這淚水,只為女神而流。
我坐在吧檯前,落寞的像一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直到半夜打烊,中年大叔才不情願的說:“小夥子,我這要關業了,你不是打算睡在我這裡吧?”
我沉默片刻,淡淡說道:“如果可能,我想一直待在這裡,我相信她會回來的。”
“可,我這裡不是你的避難所,你最好找個住的地方。”中年大叔攤開兩手,拒絕了我的要求。
我點點頭,沒有難為他,要了一瓶伏特加,踉蹌著走出門外。
我一邊喝酒,一邊朝學校的方向走,曾經,舞藝的孤單身影,或許也出現在影影倬倬的路燈下,一個人回到宿舍,拿起手機,只為給我發一條訊息,拍一張照片。告訴我,她過的很好。
我從酒吧走到學校,學校走到酒吧,來來回回,不知多少遍,直到大街上再沒有一個人影。
我停下腳步,思緒追溯曾經,那一夜,我也像今天這樣,像個無家可歸的醉漢,流露街頭,遇見天使一般的她,而此刻,我卻再沒有那麼好運。
我苦笑一聲,來到酒吧門口,無力的坐下,藉著酒液在身體裡散發的熱量,讓我已經被麻痺的神經,沉沉睡去。
七天時間,在渾渾噩噩中度過,我的鬍渣越來越長,頭髮越來越亂。身上除了濃烈的酒味,再沒有半點其他味道,我每天白天坐在酒吧的同一個位置,喝同一種酒,聽同一首歌,等待同一個人。
但是,一切的一切,每天迴圈上演,而那個人,卻從沒有出現過。
酒吧老闆似乎是同情我的遭遇,勸我離開吧,小藝不會回來了。
我不走,我一定要等她回來,哪怕是一年,兩年,十年,二十年,回到陽城我只會痛苦內疚,至少在這裡,我可以離舞藝曾經的生活,那麼近,那麼近。
十天過去了,中年大叔似乎被我的執著感動,幫我找來了蘇黎世廣播臺的一個朋友,讓我透過電臺廣播,尋找舞藝,我激動加感動,去電臺錄音。
接下來的幾天,酒吧的生意逐漸好了起來,很多人透過廣播知道我的事情,都很好奇,想親眼看看,這個痴情的男人到底長什麼樣,我像一個瀕危的保護動物,被所有人圍觀,人群中卻唯獨沒有她。
“夠了,老天爺,你為什麼要這麼懲罰我,我歷盡艱難,打破一切束縛,只是為了尋找那份真愛,為了心底的那個女人,你為什麼要拆散我們,為什麼?”我衝出酒吧,瘋子一樣向前奔跑,來到了遠處的小橋上,將手中的酒瓶,扔進流淌的小河中濺起了一片水花,而我的心,卻感覺不到一絲波瀾與變化,只有深深的絕望。
此時,是一個滿月當空的夜晚,一切都那麼美,酒吧方向忽然傳來了舞藝那一首天籟般的歌聲,我看到酒吧裡的客人都好奇的走了出來。站在門口,好像在看我這個瘋子,讓人笑掉大牙的表演。
我心裡無暇的真愛,難道,就真的那麼可笑嗎?
我很想罵人,很想發洩,因為,我太痛苦了,感覺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然而……當我伸出手指,剛想對他們破口大罵的時候,一道悠揚的聲音。在我的身後響起,好像一道曙光,驅走無盡的黑暗。
“隨地扔酒瓶,是不是想死。”
聲音好像來自天堂,來自聖潔的雪山,直射我靈魂深處,我的身體,我的骨頭,我身上的每一塊肌肉,甚至我的血,我的呼吸,在那一刻,驟然停止。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幾乎是機械式的把頭轉過去,一個穿著一襲白色裘皮緊身衣,手中捧著一盆綠色小花的婀娜身影,矗立在橋的另一端。
她高挑的身影,如海藻般娟秀的長髮,映襯著身後的雪山,好像那聖潔的阿爾卑斯在此刻都黯然失色,夜空是她的背景,明月是她的陪襯。墨藍天空上流動的浮雲,好像都在為她翩翩起舞,遠處歌聲正酣,人群中突然爆發出歡呼與掌聲。
這個女神般的天使,緩緩放下擋在她臉前的花盆,露出了那張令時間靜止,令百花失色,傾世天姿般,絕美臉龐。
那是舞藝,我心中的女神,我的一切!
所有思緒追回到曾經。那一夜,我與女神在街頭相遇,同樣的酒瓶,不一樣的場景,還有……不一樣的結果。
熱淚,從我眼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