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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吹進來的秋風一下子散了。

黎俊柏愣了愣,唇角高高翹起,沉暗的一雙眼睛瞬間明亮如星。

“卿卿,我不管你的身體有沒有問題,你只回答我,你的意思是,你願意嫁給我,不逃避了?”

“不逃避了。”阮卿卿低喃,哪裡還敢!

今天若不是湊巧看到訪談裡他的表白,阻止得略遲得一遲……後果不敢想像。

在電視訪談裡說的那些話,他根本沒打算給自己知道的,只是想在事後讓自己無所顧忌地跟他結婚。

這個男人,固執得像一頭犟驢,一點都不優雅。

走廊那頭傳來急促沉重的腳布聲,黎俊柏眼裡閃過奇異笑意。

“卿卿,我爸來了,我進去裝樣子,你快哭,哭得越大聲越好。”

“怎麼樣卿卿,阻止俊柏胡鬧沒有。”黎成祥滿頭汗水,跌跌撞撞衝了過來。

從家裡看到電視訪談節目後急匆匆趕過來的,黎成祥的樣子十分狼狽,穿著人字拖鞋和大褲衩,想必在家時是光著膀子的,急著往外趕隨便扯過一件上衣穿上,是一件熨得挺括的名牌襯衣,這一身行頭組合在一起不倫不類滑稽可笑。

阮卿卿知道黎俊柏讓自己大哭的用意,要嚇一嚇黎成祥,幫她出氣,可看到黎成祥這副模樣,哪哭得出來,不止哭不出來,還想大笑。

阮卿卿捂住嘴轉過身,肩膀抽搐,笑得直不起腰。

“已經做完手術了是不是?”黎成祥還以為她哭得喘不過氣來,後退了幾步,扶著牆壁失神低喃:“完了完了!早知道,早知道就不反對了,過得十年八年,總有愛疏情淡的時候,到時……現在一點指望也沒有了……黎家絕後了……”

哇地一聲,捶胸跺足呼天搶地大哭。

阮卿卿覺得自己太不厚道了,黎成祥傷心得涕淚交流,風度大失,像個失態的老嫗,她居然越來越快活。

不行,再呆下去她忍不住要爆笑出聲,阮卿卿捂著嘴,扭頭朝走廊另一頭奔去。

她跑得極快,黎成祥一呆,住了哭,要追,一雙腿卻軟得抬不起來。

肖爾卓停了車上來遲了,出得電梯,黎成祥正驚得三魂六魄出竅,看到肖爾卓,救星來了,尖聲大叫:“肖爾卓,快攔住阮卿卿,別給她跳樓。”

誰要跳樓呢?阮卿卿好氣又好笑,想起黎俊柏被拘留到眼下黎成祥的態度,雖然能體諒他一片慈父的心,可被傷害了也是實打實的,不說實話了,繼續往窗戶那邊衝。

剛才在車上不是已託譚濤阻止了嗎?

即便沒阻止住,黎俊柏已做完手術,以阮卿卿堅韌的性情,也能接受並細心照顧黎俊柏,定不會在這時尋短見,拋下黎俊柏一個人於人世上。

肖爾卓愣住,心念一轉有些明白,快步衝過了張臂作了攔的姿態,嘴裡不客氣地聲討起黎成祥。

“卿卿,你別傷心,黎俊柏是黎俊柏,黎董糊塗,他可沒糊塗,你別和個老糊塗計較……”

黎成祥這些年呼風喚雨,奉承吹捧的話聽了滿耳,逆耳的還是第一回聽,老臉又紅又白,青了又紫,還不敢發作,只能順著肖爾卓的話不停道歉。

阮卿卿要真自殺了,兒子肯定會跟著殉情,兒子若死了,他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又是打躬又是抱拳,末了,黎成祥嘶聲哀求:“卿卿,你要是不能原諒黎伯伯,黎伯伯就給你跪下。”

真個要下跪!阮卿卿嚇了一跳,哪敢承受這樣的大禮,不得不退回表示放棄跳樓。

黎俊柏辦了住院手術,也不知他怎麼說服譚濤同意的,晚上趕走黎成祥後,黎俊柏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起,賊笑著問阮卿卿:“下午我聽到我爸跟你道歉了,解氣了沒?”

這麼著作弄他父親真的好麼?阮卿卿瞪他,面上嗔怪,心中其實很喜悅,臉頰浮起清淺的粉色,比上了妝更膩滑的薄脆鮮豔,妍麗嫵媚。

黎俊柏忍不住有些心癢,勉強忍著移開目光;床頭櫃阮家傭人送花到徐鳳英病房時也送了一束過來,剛添置的如意花瓶,裡面插著冰花一般粉淡無妝的茉莉,剛採下即送了過來,花朵柔柔嫩嫩,葉子鮮得露水浸過似的,晶瑩剔透,清爽宜人,像極了阮卿卿的風姿,黎俊柏頹喪地閉上眼,倒到床上,悶悶問道:“譚叔叔有沒有說什麼時候給你安排手術?”

“沒那麼快,譚伯伯很生氣,要先處置婦產科給我開假病檢證明的醫生,怎麼?忍不住了?”

阮卿卿斜睨他,唇角帶著調侃的笑意,微有惡作劇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