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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識吐了一句最無力的辯解:“我也是女子。”什麼叫連區區一女子都鬥不過?

說完這一句,被他唬住的大腦總算清醒過來。這對話詭異的原因,不止於他在教訓她,還在於——他教訓她的語氣輕車熟路,好像一直如此一般。

這就奇怪了。

謝綾伸手捉住他的手,將自己的臉離得遠了些,才冷冷道:“陛下是不是想漏了一件事?”他和她約定,每三日密召她入宮一次,為他解毒,他卻食言而肥,想要強留她在宮中。若非他拘禁她在先,她又怎麼會遇上今日的禍事?

她的手微微用力,細嫩的手心貼著他的右腕,觸之溫涼。蘇昱心一沉,目光微垂,落在兩人肌膚貼合的手上。

卻是他失態了。

“是想漏了。”蘇昱唇畔漸漸鋪開一個笑,滿滿是嘲弄,不知是在諷刺她,還是在譏笑自己。最終像是敗下陣來似的,只側過臉,想將她眼中的不屑看得更仔細,輕聲道,“怨我了?”

第二十四章 雲海茫茫

謝綾本置了滿腹的氣,但被他這樣軟語溫言地問詢,反倒沒了發作的餘地。

她神色怪異地盯著他看,欲查探出他的用意,但對方眼底的溫軟體貼竟看不出一分的假,連一個藉機尋釁的機會都不給她留下。

對手演得太逼真,謝綾只得蔫了,退一步給他幾分薄面:“只要你不再出爾反爾,便一切好說。”

兩人離得太近,氣氛頗詭譎。她放開他的手,霍地站起身,想保持個適當的距離,不料一站起身,眼前便蒙上一層灰霾,昏昏沉沉地立不穩。該死,昨夜一夜無眠,今天又沒吃幾筷子飯食便偷跑了出來,在毓德宮折騰了一下午,腹中空空,此刻便有些發暈。

她虛虛一晃,蘇昱連忙起身扶了她一把。香鬢入懷,淡香盈嗅,無端撩得人心猿意馬。他眸色變幻,慢慢撐開五指,鬆開她:“怎麼了?”

“餓……”她摸了摸小腹,下意識地答道。回過神,又覺得說實話未免失了體面,一時找不到話補救,只好尷尬地看著他,更覺無地自容,“……沒有大礙的,你放我出宮就好。”

“宜漱居那邊已派人去送了訊息,你不必操之過急。”蘇昱淺淺一笑,“用完膳再出宮吧。”

謝綾點了點頭。她是真的餓得狠了。

想來她受了一天的氣,吃他一頓白食也不算佔他的便宜。反正該耽擱的生意也耽擱得差不多了,也不差這一會兒。

謝綾心安理得地留了下來,卻沒想到太監傳膳昭和宮,竟添了兩副碗筷。

蘇昱從善如流地執起筷子。謝綾愣著神沒動箸,遲疑地看向他:“……你也一起嗎?”她在他面前已是十足地肆意妄為,可乍然和他同桌而食,也還是覺得有些不合規矩。宮廷內,不是最講究這些東西麼?

但他卻毫不在意地往她碗裡夾了一筷子魚肚肉,眼梢輕彎:“我總是一個人用膳,今日你在這裡,便正好一起,權當陪陪我。”

話本子裡的帝王將相大多寂寞,但也不該寂寞成他這個樣子。雖然她及時清醒地意識到,他很有可能在博同情,但不得不承認,他還是順利地博到了她的同情。謝綾捧起碗,悄悄瞟了他一眼,低頭把喉嚨口的話和著米一起吞了,沒再吱聲。

一頓飯吃得她愁腸滿肚,又有平白被人擺了一道的不忿,又有說不清道不明的稠軟思緒纏繞其中。吃到最後,竟有些分不清自己如今的處境。

她不怕與人鬥。怕的是,這個人一會兒威勢凌厲,拿強權壓著她,一會兒又溫柔良善,待她親如故交。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她卻絲毫摸不透眼前人的心思。

落日時分,安福順領著她出了宮門。

斜陽晚暮,銅鎖敲在正紅漆大門上,鏗然作響。

蘭心拉著馬車的韁繩,立在柳之奐身邊,遙遙向她揮著手:“小姐,小姐!”

謝綾望見他們,心裡踏實了不少,慢慢走過去。柳之奐也向著她的方向走了兩步,久鎖的眉頭終於舒展開,喚了一聲:“師姐。”

他伸手扶她上馬車,正瞧見她正對著他的左臉,雖然已消了不少,但還是看得出明顯的紅痕,怔怔道:“你的臉……”

謝綾伸手搭上他的手掌,跨上車,神情有些疲憊:“先回去。”

柳之奐不再作聲,一併坐進了車中,眼睛卻沒離開她泛著紅腫的臉頰,疑惑與憤懣交纏在臉上,卻忍著沒出聲。

謝綾閉目養神了會兒,見他這副模樣,只好開口與他聊些瑣屑,以期將他的關注轉到別處去:“過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