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睡了個通透,醒來略微收拾一下就拉著凌家祺出了門。她穿了一件翠色連衣裙,因為喜歡它的泡泡袖,很是甜美可愛。
凌家祺多看了一眼,對自己挑衣服的眼光還是很滿意。咳咳,當然,女兒漂亮也是首要的。
華燈初上之時,帝都最是奢華璀璨。凌非墨沒想到有一天她也能健健康康的欣賞到夜景。所以一直靜靜欣賞外面霓虹的她,沒注意凌家祺竟然熟門熟路的就找到了西米工作室。
他泊車的功夫,凌非墨下了車,迫不及待的進了迎賓給拉開的玻璃門。好久沒見西米叔叔了,好想念。
凌家祺勾著車鑰匙,見狀失笑的搖搖頭,小女孩就是小女孩,愛漂亮是天分。他可不知這裡面的糾結,誤以為是小兒女心性。獨自站在大大的落地門前愣了愣神,最後長長舒了一口氣,認命的走了進去。
服裝店裡只有幾個貴婦模樣的在挑衣服,因為價格不菲,所以摩踵擦肩的現象永遠不會出現在這裡。
“小姐,請問有預約麼?”店員走過來溫柔相詢,敢進店的都非富即貴,不能輕慢。
“不用。”凌非墨搖手,示意她不用招待自己。
“……”目送她自顧自打量起了成衣,店員不禁著急的回頭找店長。也不知這是哪家的小姐,她可不敢怠慢啊!可是店長沒工夫搭理她,還在殷勤的陪一位貴婦,據說是四大世家裡的一位夫人。
這時迎賓又迎進來一位男士,她眼睛一亮,立刻忘記了凌非墨,走上前禮貌的躬身。
“先生您好……”
凌非墨熟悉的東拐西拐,開心的踏上環形樓梯,無視前面大大的警示牌:貴客止步。
她勾勾嘴角,西米還是這麼的龜毛。二樓是他一人的空間,連店員都不允許上,估計也只招待過白家人。
走到門前,輕輕敲了兩下。就聽見裡面一生脆響,似是玻璃杯摔碎的聲音,夾帶著男人不耐的怒吼:“tmd看不懂中國字是吧?不接待外客,不、接、待!管你是誰,趁早滾。”
凌非墨搖搖頭,西米叔叔還是這麼暴躁啊。
一把推開門,這是小時候白依依經常做的事。每每西米都是搖頭苦笑,小公主、小磨人精的叫她。
真是懷念呢。
西米站了起來,眯起眼危險的看著她:“給你三秒鐘在我眼前消失,否則,下一秒你就會被我扔出去。”
凌非墨定定看著他,眼角溼潤。才數月未見,明明和姑姑一般大,如今他竟然比凌家祺都老得多。
他大踏步的走過來,在他馬上說到做到的時候,凌非墨一把抱住了他。開玩笑,再慢一秒,真的被這暴龍給扔出去了。
她急急的喊道:“我知道一被女生抱,你就四肢僵硬。”
西米定住了身形,似是被點住了穴道,亦或是真的僵硬了。
凌非墨仰起臉看他,他藍眸深深,因為疏於打理,臉上歲月殘留。是的,西米是中法混血,曾經那麼精緻的一個男人,現在是個邋遢的大叔。
“你畫圖時,必須要喝一杯黑咖啡,你說那苦味才讓你靈感叢生。”凌非墨觀察著他的表情。
果然,他有點動容。
“還有一些其他的小習慣,我都知道。如果你有疑問,我可以一件件說給你聽。你不需要懷疑我別有用心,畢竟我這麼小不是麼?你只要知道,是有人讓我來陪你就夠了。”
西米悶了半響:“你這丫頭先放開我。”他很不自在好麼。
凌非墨俏皮的一笑:“那你先保證,不把我扔出去。”
“……”西米無言以對,他都納悶自己脾氣不好,怎麼在她面前就像是見到了依依寶貝那麼溫順。
凌非墨暗自撥出一口氣,成了。西米就是個紙老虎,外人都怕他的暴躁,她卻知道那都是保護色。他在法國受家族歧視,因為不是純種人,所以學成後一直在國內發展。
他是姑姑最忠實的朋友,曾經她以為,西米是借對白家人好來表示對好友的緬懷。可是如今的西米,讓她不得不懷疑,他對姑姑的感情,是不是摻了雜質。
無奈斯人已逝,再說這個也無意義了。
“你,到底是誰?”西米甩甩手,走回自己的座位。
凌非墨沒有回答他,先走到門後拿起掃地刷把地上的玻璃碎屑集中到一起,倒進了垃圾桶。然後自顧自的走到他身旁,看著攤在桌上的一張圖。
“這裡的配色有點問題。”她沒有回答他,而是囧起了眉頭指出圖上存在的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