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氣氛詭譎;雨大得天要漏了。
尤尤和衣在桌上睡了一夜,早間被爸的敲門聲叫醒:“尤尤收拾東西,去叔叔家,爸找好車了。”又聽媽媽問:“幹什麼叫孩子走?”尤尤搶到門口,聽到爸輕聲說:“我怕你又控制不住情緒,尤尤哭那次我問過醫生了,總在孩子跟前吵對她不好。”他愈發壓低調子,“你不覺得孩子已經很暴躁了嗎?等送走尤尤咱們再好好談。”媽媽沒做聲,算同意了。
雖下著濛濛小雨,天色的陰沉卻不能影響尤尤對湖光山色的憧憬,叔叔家所在的小鎮很美,有溼漉漉的窄街,有明澄澄的小湖,景物都彷彿浸淫了秋天的雨,暈開顏色。更讓她懷戀的是“月亮樹”:那其實是棵柚子樹,爸第一次帶她回家鄉時恰逢它掛果,淡鵝黃的扁圓的柚果大大綴在葉間,又藉著水,把那可人情景複製了一倍。尤尤正是想象力亂飛的年紀,看到那樹立刻驚叫:“爸爸,月亮,月亮樹!”當時已屆傍晚,有村民在稻田邊燃起引蟲的篝火,柚果反出蛋白微光,像極了將臉掩去半邊的月亮,爸見女兒興致高,索性泊了車,陪她看……尤尤沉入回憶,沒察覺自己已身處那回憶的小鎮,直到叔叔嬸嬸撲來寒暄才回了神。書包 網 … 手機訪問 m。 想看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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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尤的復仇2(5)
尤尤的小叔人不靈光,卻娶了個玻璃心肝的嬸子,又仗著爺爺疼小兒子,幾年間竟從爸那兒刮出裡外三進一大片新瓦房,家電都置齊了。就如此,這夫婦還不知足,仍絮叨著尤尤的“生活費”。
爸一向慷慨,當即把胖胖的錢包掏瘦了,小叔接過那沓錢,抑制著喜色正待收手,被尤尤壓住手腕:“叔你還都拿啊,也不給我爸留點回去的路費!”嬸子趕忙扭過叔叔的手,抽幾張還給爸:“到底是親丫頭!這鬼精靈!”她給人聽得語氣親切憐愛,看尤尤的眼神卻冷得緊。尤尤知道嬸子絕不會讓爸看到她對自己這副德行,便只輕描淡寫撇了撇嘴。
小鎮生活閒而無味,尤尤把風景看遍就想回家,無奈才待第一週,只好消磨著等待,每天在月亮樹下待到傍晚,看落日把影子拖得長長。
這種黯然日子以一座小教堂的被發現為轉折,因為杉山的出現而整個點亮。
舊日的小教堂在一場漫長的雨後靜靜出現,伴著半抹彩虹在青翠欲滴的山間,像專為尤尤紮好的禮物,這美景就嘩啦一下開啟在眼前,尤尤歡叫一聲飛奔過去。
教堂是一座尖頂的青磚小房子,頂著白色十字架,隱在房舍之後,海拔略高於小鎮路面,也難怪總端詳月亮樹倒影的尤尤沒發現。推開門,便看到排列稀疏的條凳,褪色的地毯延展到一架鋼琴腳下——鋼琴!尤尤歡喜極了:離家幾天沒琴摸,手癢的,她想也沒想就上前掀開了琴蓋。
琴是舊的,彈不準小字5組,但尤尤滿足。她很快愛上了這個孤零零靜悄悄的大廳,一連幾天關在這兒,把琴譜上練過的曲子彈個遍,悠閒地等待黃昏。斜陽會把琴和她照成金色,連手背極細的絨毛也閃爍微小愉悅的光芒。
天擦黑時尤尤在彈著一首《迷人的微吟》,門嘎吱開了,扭頭看時,一個大男孩正走來,一邊向門外招呼:“來啊,跟你們說不是鬼的。”幾個小不點兒骨碌進來,不大敢,擠在他身後。尤尤從琴凳上跳下來,拍拍裙子站定,探身去看:“你們好。”又輕輕搡他,“好好的幹什麼說我是鬼?”他不好意思:“這些小傢伙找到我,說總聽到這兒有琴聲,他們說是鬼,叫我來壯膽。”他一笑,鼻樑皺出小紋,尤尤也一笑伸出手:“我叫尤尤,咱們算認識啦。”他猶豫一下才握住她的手:“高杉山。我是自己來這兒的,你看。”他向背包拿出照片給她,是風景和人物,照得並不高明,尤尤看出他這麼做只為掩飾緊張,就咯咯笑:“你照得不怎麼好。”他誠懇地點頭,剛要說話,一個梳抓髻的小女孩揪住尤尤裙襬:“小姐姐能再彈一遍嗎?”“好呀。”尤尤摸摸她的劉海兒,坐回琴凳。
“你人還不錯。”翻琴譜時尤尤對杉山說。
十幾歲男孩女孩的相處最最簡單,剛懂得異性的吸引,心思又因為太過年輕而真摯純潔,縱使是尤尤的性子,到了年紀,也可以和男孩子交往得美好融洽。
何況又是杉山,一個再清秀溫和不過的男孩。
他們很好。在一片軟綿綿的苜蓿地上度過一個美好下午後,彼此更熟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