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顰一笑都恰到好處,舉手投足都搖曳生姿。
管桐一直看、一直看,看得目不轉睛。直到江岳陽偷偷從身後拍他肩膀一下,才把視線收回來。
他回頭,看見江岳陽樂不可支地揶揄他:“看什麼呢,師兄?”
管桐笑笑,低語道:“忙完再去找你。”
說完就快步跟上前面領導的步伐往主席臺上走,江岳陽站在禮堂後半部,看看穿深色西裝的管桐,再順勢看見他前方穿淺色套裙的顧小影,還很有些感慨地咂嘴,心想果然是人靠衣裳馬靠鞍啊——像顧小影這樣的瘋丫頭穿上職業裝都能這麼好看,這衣服的欺騙性也太大了……
一小時後,開幕式結束,進入參觀程式。
看著嘉賓們魚貫而出的背影,顧小影忍不住咧嘴笑。好不容易堅持到最後一位嘉賓也從禮堂裡消失,顧小影歡呼一聲,轉身一溜小跑衝向休息室。
一推門,看見只有江岳陽在屋裡,便如釋重負地鬆口氣,笑嘻嘻地打招呼:“江老師好!”
江岳陽和這群只比自己小三四歲的研究生們素來親近,看顧小影進門,便起身給她倒水,然後笑著說:“辛苦了啊!”
“好累啊!”顧小影一邊答一邊往窗邊的長沙發走過去。在江岳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只見她已經繞過茶几,像拋一塊抹布一樣把自己拋到柔軟的沙發上,再甩掉高跟鞋,四肢舒展地癱成一堆泥,發出滿足的嘆息聲。
江岳陽瞪大眼,恨鐵不成鋼:“顧小影,你能不能多裝一會兒!你看看你這個樣子,剛才站在禮堂門口那個美女到底是不是你啊?!”
“美女?”顧小影扭過頭,笑嘻嘻地看著江岳陽,“江老師你眼花了吧?今年可是我在藝術學院生活的第六年了,六年來別的沒學會,就學會了寫‘自知之明’這四個字。我還納悶呢,你說這麼重要的活動,學校幹嘛不找年輕漂亮的本科生來服務?話說我們都年紀一大把了,還要綵衣娛官。”
江岳陽咳嗽一聲:“別胡說八道。”
“我怎麼胡說八道啦,”顧小影坐起來,一邊揉自己的腳一邊抱怨,“你說咱學校那麼多美女,學戲劇的、學舞蹈的、學民歌的……找哪個不行?幹嘛偏要找研究生?你看研究生部哪有美女啊,果然都跟李莫愁似的!”
江岳陽把水遞給顧小影,好氣又好笑:“顧小影你真奇怪,哪有人這麼說自己的啊!我倒是覺得女孩子的樣貌並不是最重要的,關鍵還是要蕙質蘭心。”
“謝謝,”顧小影接過一次性紙杯,一邊喝水一邊讚揚,“江老師您可真夠有品位的,我將來找男朋友一定就找您這樣的。唉,話說這年頭的男人基本都是視覺動物,您這樣的好男人快絕種了吶。”
“不要轉移話題。”江岳陽坐回到沙發上,居然有點臉紅。
許莘剛好推門進來,聽見這段對話哈哈大笑:“小蒼蠅不要調戲江老師,人家是好孩子!”
“好孩子?”江岳陽聽到這三個字,忍不住磨牙,“我比你們大四歲!”
“知道知道,”顧小影揮揮手,“你是七零後嘛,果然和我們八零後有代溝。”
她看著江岳陽,一本正經地指天誓日:“我們八零後的女生,固然是要蕙質蘭心,可是人人都不放棄做美女的終極追求!最好走在大街上回頭率達百分之二百!我們決不委屈自己,化妝品、漂亮衣服、瑜伽課,一個都不能少!青春苦短啊江老師,趁現在還年輕,先天不足後天補,勤能補拙是良訓,沒有醜女人,只有懶女人,懂不?”
江岳陽被這串長篇大論砸暈了,目瞪口呆,半晌才感嘆:“那得多少錢啊?”
顧小影瞥他一眼,扁扁嘴:“沒錢就努力賺錢啊,你以為錢是攢出來的嗎?告訴你吧,錢是賺出來的!不花錢怎麼能刺激自己努力賺錢呢?”
江岳陽看看顧小影,嘀咕:“顧小影你小心嫁不出去,這麼能花錢,誰養得起你……”
“花錢怎麼了?這些錢都是我辛辛苦苦賺來的好不好?課時費啊、稿費啊、班主任補貼啊……”顧小影掰著手指頭數,“我每週要給本科生上八節課,給兩份報紙寫專欄,每個月給六家雜誌供稿,還要給一個專科班做兼職班主任,你以為錢是天上掉下來的嗎?”
江岳陽倒抽一口涼氣:“你超人啊?”
“錯,”顧小影一臉賊笑,“我是女超人。”
江岳陽翻個白眼。
“再說了,”顧小影一邊揉腳一邊砸吧嘴,“誰說女人就一定得靠男人養了?你確定男人就一定比女人賺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