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從我來鎮州後,老百姓到記者站反映情況的與日俱增,小到鄰里糾紛,大到土地承包問題,他們都希望報社進行公正報道,以求得到輿論的支援。今天這位短髮婦女突然到訪,我與沈春麗並沒感到奇怪。
我客氣地給短髮婦女讓座。短髮婦女卻站著沒動,依舊緊張地打量著我們倆。
沈春麗有些發矇,疑惑地與我交流了一下眼神。
一般情況下,來反映情況的老百姓一進我們辦公室,總會先說上一大堆客氣話,然後懇請我們隨他們前往。今天這位短髮婦女卻沒有說一句客套話,只是十分緊張地望著我們,雙手仍然緊緊抱著布包。
“大姐,你不是要找莫記者嗎?他就是啊。”沈春麗有些憋不住了,試探著詢問短髮婦女的來意。
短髮婦女遲疑了半天,終於紅著臉小聲說了一句:“我能看看你的證件嗎?”
沈春麗被短髮婦女逗樂了,“友明,快讓大姐給你驗明正身。”
我從口袋裡掏出記者證遞給短髮婦女。
短髮婦女顫抖著手接過記者證,仔細看看證件上的相片,又認真看看我,佈滿血絲的雙眼終於露出欣喜的目光。她突然“撲通”一下跪在我們面前。
“恩人啊,你們可一定救救我啊。”
我與沈春麗急忙上前攙扶短髮婦女。短髮婦女卻執意不起來,她雙手高舉布包,如同古代半路喊冤的楊三姐。
我接過布包,再次攙扶短髮婦女。“大姐,你起來說話好不好?”
短髮婦女再次倔強地推開我的手,“你答應管我的事,我就起來。”
我與沈春麗被這短髮婦女搞得一愣,難道她真有天大的難處?
我認真地點點頭,“大姐,只要你反映的情況屬實,我們一定會報道的。”
短髮婦女聞言,再次不顧我們的勸阻,認認真真地給我們磕了一個響頭。
短髮婦女被我們扶到椅子上,依舊擔心地說:“莫記者,我給你磕頭了,你看完材料後可不能反悔。”
沈春麗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急忙去喊董晴。
董晴隨沈春麗走了進來,叢忠生見狀也想跟在她們屁股後邊進辦公室。
沈春麗回身瞪了叢忠生一眼,喝道:“出去,你若敢偷聽我們的談話,我立馬叫保安把你抓起來。”
叢忠生意識到沈春麗此言不虛,立即把鮮花放到一張辦公桌上,灰溜溜地走了。
短髮婦女喝了口水,穩定了一下情緒,開始講述她的冤屈。
短髮婦女叫崔露雲,河西縣於家莊人。去年,因宅基地問題與鄰居於樹林家發生口角。於樹林有個三兒子,小名於三,在北京開保安公司。他接到父親於樹林的電話後,第二天中午帶了十幾個人返村,手持雙管獵槍,闖進崔露雲家,砸爛了所有傢俱,並用槍托打傷崔露雲的丈夫,又開槍打死院子裡的一頭牛和一頭豬。並揚言,如果崔露雲全家不在兩天內搬出於家莊,他們會殺了崔露雲全家。
崔露雲馬上向公安局報了警。鄉派出所勘察完現場後,一邊答應崔露雲立即傳訊於三,一邊勸說崔露雲全家暫時到外地躲避一段時間。(該縣公安局當時是按一般治安案件出的警,所以是鄉派出所勘察現場,而不是刑偵大隊。——作者注)崔露雲全家東躲西藏了半個月後,突然接到於三讓人帶來的口信:如果崔露雲還執意讓公安局介入此事,於三會在三週內殺掉他們全家。
崔露雲立即去派出所再次報案,然而她卻得到一個令人可怕的資訊:派出所僅是按一般治安案件傳訊了於三,於三交了點罰款,當天就被放了回來。另據知情人透露,於三與主辦此案的派出所幹警羅金保是拜把子兄弟,她家的案子根本沒按涉槍案入檔。
崔露雲全家逃匿到鎮州市郊區後,開始偷偷,今年1月份,省公安廳給河西縣下達了督辦函,要求徹底偵破此事。滿心歡喜的崔露雲再次找到河西縣公安局時,卻得到一個更可怕的答覆:經河西縣公安局刑偵大隊再次取證,於三根本沒有參與過此事,更不存在持槍入室打人,及開槍射殺家畜之事。河西縣公安局並出示了於家莊幾個村民的證詞。
崔露雲當夜潛回於家莊,幾個好心的鄰居告訴她:羅金保已調到縣刑偵大隊當四支隊長,是他帶人重新調查這起案件。於三已向村民們放言,誰敢替崔露雲家作證,誰家就會像崔露雲一樣下場。
崔露雲見省公安廳下的督辦函都沒能救她全家,在絕望之中突然想到求助報社,於是找到了我們。
聽完崔露雲講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