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好無語,他的便宜爹怎麼遇上事就知道跑啊。
“有啥好跑的。”說著直直地走向吳賴氏,還沒走到她跟前就高聲喊,“爺爺奶奶,你們咋在這裡坐著?咋不去給太奶奶太爺爺上墳燒紙?”
此時村裡大部分人都出來了,有的人去上墳,有的人像三郎一樣已經從墳地裡回來了。
不少人從村口路過,聽到他的話停下腳,打算看吳賴氏又想幹啥。
晌午的事他們已經聽說了,連村裡最無賴的人也覺得,他和吳賴氏比臉皮厚,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給我回家。”吳賴氏今天才知道村裡人的嘴有多毒,當然不能再讓這些人看笑話。
她想的美,三郎不配合有什麼用。只見三郎面無表情地走過去,“爺爺,”一頓,“錯了,應該喊二爺爺,二爺爺,剛才到爺爺墳頭上我才知道,原來你家的十幾畝良田有一半是我爺爺的,你看,現在我也大了,也能幫我爹幹活了,是不是該把那些地還給我們。”
“你咋才知道?”沒等那老兩口講話,嘴快的人就問。
“其實也不是剛知道,以前隱隱聽別人講過,爺爺還在世時我家的生活可好了。不過,我爹說他那時候小,其餘的事都不甚記得,記得最清楚的就是家裡有一大片田,是不是真的?”三郎問別人。
“三郎,咱,咱回家。”吳大明突然出聲。他確定自己什麼都沒給三郎講過,三郎要幹啥啊。
“不急,二爺爺,二奶奶,說話啊。”三郎盯著他們,“我爹有沒有記錯?如果沒有,那你們啥時候把地還給我們?”
“什麼地?我不知道。”說著吳賴氏轉身想走。
“難道我爹連恁大的事都記錯了?”三郎追著他們問。
吳老漢停住腳步,“你想幹啥?你爹還沒說話有你啥事!”
“二爺爺的話可不對,小五和四妹由我養,我又是我們這一房的長子,我家的東西以後都由我接管,我提前弄清田地的事不為過吧?大夥兒評評理,我說的對不對?”
“對!當然對!”有人早就眼紅吳賴氏一家子有恁多良田,個個吃的都很富態,“不單單地,我聽家裡的老人說,你爺爺奶奶以前特別有錢,你爹跟著吳賴氏過日子,一件衣服穿三年又三年,從來沒見過他穿新衣裳,那些錢呢,你可得好好問問。”
“還有這事?”三郎不可思議的瞪大眼,心底暗笑,以前就知道這些人能編排,沒想到說起謊話來比人家說書的還誇張。
他自從知道吳二明家的地有自家的一份,便根據偶爾聽到的風言風語核算一下,他所算不錯的話,他爺爺在世時都把銀子換成田地了,真要說家裡有多少錢,等把爺爺奶奶安葬到地裡,能剩五兩就不錯了。
可有人給遞梯子,三郎不上,豈不是辜負了鄉親們的美意,“二爺爺,他們說的是真的?爺爺家的錢都被你拿走了?”
“放屁!”吳老漢扭臉衝著說話的人呸一口吐沫,“你孃的亂說啥,哪個眼看見我拿我哥的錢?”
“有沒有你自己知道!就算沒有,那些良田總是真的吧?”
“吳大明,你說,老子養你恁些年白養的?”田地的事可賴不掉,他轉而挑軟柿子捏。
三郎往旁邊邁一步,擋在他爹前面,“我爹知道您養他那麼多年容易,所以他和我娘成親後又讓你們種二十年,要不是今天去給我爺爺上墳,想起他老人家攢錢買地的辛苦,也不會管你們要。”
吳大明聽到這話眼眶頓時紅了,不是為別的,純粹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裡想他爹孃了。
但他這副表情看在別人眼裡就不一樣了,“大明也是個憨的,吳老漢只養他八年,地給他們種十年就了不得了,還二十年,可真大方。”
“就那有人還不滿足。”說著呶呶嘴,示意他們看吳老漢。
村裡人議論的時候,當事人也沒閒著,吳老漢的嘴皮子有限,吳賴氏一把拉過他,自己上,“想都別想,地在我家就是我們的!”
“是嗎?你們去縣裡過戶了?”三郎問。
像鬥雞一樣的吳賴氏傻了,“過,過戶?”
“對!那幾畝還在我爹名下,你說是你們的就是了?逗誰呢。”三郎哼笑一聲。
吳老漢那時忙著安葬他哥哥嫂子,其後又被哥哥家的良田銀子樂昏了頭,幾十年過去了,誰還想著有過戶一說。
別說他們,圍觀的群眾不禁瞪大眼,接著一些老爺們就開始思索自家的地是不是在自己名下。
三郎看著他們臉上的血色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