聳了聳肩，墨紫又將一塊血豆腐送入口中，細嚼慢嚥吞下去之後，才開口：“不是你讓我正眼看你的嗎？我看了，你又有意見了。”

墨卿在一邊一直憋著笑，此時再忍不住，用帕子掩唇輕咳了幾聲。陸羽的目光投向雙頰微紅的墨卿，也不敢放肆：“這位是墨六小姐吧，陸羽不才，叫小姐笑話了。”

知道陸羽不是壞人，也是個好相處的，墨卿稍稍放開了些：“陸羽公子有禮，不知陸羽公子是如何得罪了四姐了？”

墨紫冷哼一聲，沒給陸羽說話的機會：“我們陸羽公子自詡風流，自然熱衷於創造風流韻事。”墨卿的目光不斷在陸羽和墨紫身上流轉，眼神逐漸有些暗淡。墨紫眉毛一抽，就知道墨卿是誤會她話裡的意思了：“不過我大概是他為數不多的失手的獵物了，他可還入不了我的眼。”

看著墨卿的眼神一下子亮起，墨紫在心中嘆了口氣。雖然她說想要追求自己想要的愛情與生活，但是終究不夠勇敢。若是今日自己說與陸羽有點什麼，只怕她就要放棄了。

想在這樣的封建世界走自己的路，不夠勇敢不夠果斷，只怕前路渺茫。

陸羽見話題繞來繞去繞不出去，終於準備自己開口將話題轉開：“聽墨五公子的話，兩位今日出門是有任務的，不知是否有礙？”

墨卿臉上也帶上了幾分愁色，方才便是覺得已經見過了二皇子，父親也不會知道自己半途離開的事情，她才放心和墨紫來逛街。卻不曾想，這麼巧遇見了墨藝軒。按照墨藝軒的個性，不告訴墨武凌是不可能的。

墨紫卻微微一笑：“有你在，我們才不怕。”這句話說得曖昧，讓墨卿臉上好容易消退的嫣紅再次爬上雙頰。

陸羽摸了摸鼻子：“你就這麼肯定，我能幫你們？”是能，而不是會。墨紫一直不明白，明明自己從未給過陸羽好臉色，為何他卻徑自將自己當做了“自己人”。不過，這不重要，墨紫向來是只看結果不看過程的。

“不管你的身份能否壓過我們原本的目標，只要你的身份在我等之上，墨武凌就不能將我們怎樣。其實，縱然是沒有你，他也不能拿我們怎麼樣。一來，讓自己的女兒拋頭露面勾引男人本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二來，現在的我對他的利用價值可不是一星半點。”

縱然已經被嫌棄習慣了，陸羽在墨紫的話中領悟到自己其實沒什麼作用的時候，還是受到了打擊。

“你們一會兒有什麼安排，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可以陪你們。明津並不是你們想象的那麼安寧，你們兩個女子出門，還是有些危險。”

墨紫瞟了瞟陸羽，又側頭看了看溫香腰間布兜裡的寒卿。念及墨卿的小心思，墨紫還是收回了自己嘴邊準備吐槽陸羽的話，話峰陡然轉彎：“好啊，如此便多謝陸羽公子了。”

墨紫陡然變得如此客氣，如此有禮，讓陸羽偷偷吞了口口水：“不客氣。”

看著墨卿在帕子後偷偷彎起嘴角，墨紫頓時覺得自己真是用心良苦。真不知道自己是看上了這傻丫頭哪一點，就這麼作踐地幫她呢？其實仔細想想，大概是因為太無聊了吧。畢竟在這個世界，並沒有太多的消遣。

墨紫留下陸羽，就是為了“改造”墨卿。所以在大街上轉悠了一個時辰之後，墨紫帶頭進了一個良家女子絕不會去的地方——賭場。

陸羽臉頰抽搐地護著忐忑的墨卿一路跟著墨紫，賭場裡魚龍混雜，一片喧嚷。空氣中，瀰漫著各種味道，男子身上的汗味，風塵女子身上劣質的脂粉香，還有各種食物的味道，讓墨紫、墨卿和陸羽都不適地皺了皺眉。

待上到二樓，環境登時大不相同。二樓比一樓人少了許多，更是安靜了許多，每一桌都是單獨的賭局，有單獨的房間，不像一樓似的大混戰。而二樓的客人顯然也比一樓有素質多了，起碼看上去，都是人模人樣，身上穿的也都不是尋常的粗布麻衣。

墨紫對這樣等級分明的賭場有了興趣，回頭問陸羽：“三樓是什麼樣的？”

陸羽抬頭看了看由四個大漢把手的樓梯，搖了搖頭：“三樓只有這賭場的主子親自邀請的客人才能上去，尋常人都是上不去的。迄今為止，也不曾有幾個人上去過。也有人曾經試著偷偷跑上去，皆被打斷了手腳扔了出去。至於四樓，那就更沒人知道了。”

“這麼說，你也不曾上去過了？”墨紫的趣味越來越濃厚，本來兩個女子的到來就夠引人注目，好在二人都帶著幕離，沒有被認出來。如今墨紫分明有上去一探的意圖，更是招來了更多的目光。

墨卿拉了拉墨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