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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中,名為學習禮儀,實則不過是鬧著素衣瞎玩罷了。

明知皇后並非真心要管束她,素衣也不點破,反倒時而陪著她瞎鬧,將這王府之中小小一方偏院,玩得雞飛狗跳。

在這樣的胡鬧中,兩人的友誼,像夏日池塘邊的野草一樣瘋長起來。

素衣是來自現代萬事灑脫,這公主卻是生性爛漫小小年紀便看破了一切,這兩人相處久了,若說生不出相惜之心來,那才叫奇怪呢!

只是這兩日,素衣明顯注意到了令儀有些心不在焉。

表面上看起來,她仍然時常說說笑笑,但是很顯然,她眼中的笑意越來越淺了。

“我說公主殿下,您最近心神不定的,莫非是害了相思?”素衣俯身撿起一枚石子,隨手扔出去,將枝頭上一對不知名的鳥兒驚得撲稜稜竄了出去,搖落一地晨露。

託這位公主之福,她終於不必再日日忍受偏院之中鎮日無聊,也不用再每日都怕某神經病王爺極其寵姬不定時來訪,雖說本該對這位公主感恩戴德,但是看到她這幅嬌俏的小模樣,就覺得不欺負她一下簡直對不住自己啊!

令儀此次卻沒有像平日一樣炸起毛來,而是依然靜靜坐著,雙手託著腮,一副愁苦的模樣:“害相思?我哪有那個福分?”

福分?素衣倒是暗暗吃驚。

尋常女孩子家,害相思已是一生最苦了,這位金尊玉貴的公主,卻知道那樣的苦是一種難得的福分?

那麼,什麼才是她眼中的痛苦?

“父皇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前日我聽見太醫悄悄地對母后說,要做好萬全的準備呢。”

素衣怔然。

皇帝,日子不多了?

君主集權時代,一個帝王的離世,幾乎毫無例外是全天下的一場浩劫。

權力,對於男人而言,永遠是抵抗不了的誘惑。皇家的男人,離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只有一步之遙,誰能做到不為所動?

爭奪,一旦開始,不到勝負已分,就絕不會停歇。

而這一個勝負,又豈是那樣容易分出來的?

忽然想到,凌涵清也是皇子,這一場角逐,怎麼可能少了他?便是他不在乎,別人也未必肯放過他的吧?

原來這王府的平靜,只是一種假象?

素衣忽然自嘲地一笑:誰說這王府就一定平靜了?只不過是便真有什麼不平靜的,也會被隔在這偏院的院門之外吧?

忽然覺得,有些事情,需要認真地捋一捋了。

比如,自己為什麼會莫名其妙地嫁到這王府之中來?

自己的老爹貌似是丞相?

有了一位丞相堅定的支援,在這一場角逐之中,無疑是增加了一個舉足輕重的籌碼!

原來,如此。

這樣簡單的道理,竟然想了這麼久都沒有想通,難道自己的智商當真有問題?

許是,前世被保護的太好,是以完全不會意識到,有些人的世界,一定要步步算計事事小心,不敢踏錯半步吧?

忽然覺得凌涵清將自己關在這個小院裡是一個多麼明智的決定。

讓她出去過那種勾心鬥角的日子,她的小腦袋裡少的可憐的腦細胞,說不定用不了幾天就消耗光了!

忽然很想知道,凌涵清在這件事裡,扮演的是什麼樣的角色?他追逐的,是什麼樣的目標?

這天下,任何一個男人都想要,他也不會例外吧?

忽然,莫名地有些害怕起來。

雖然常常自嘲為棋子,可是直到這一刻,素衣才深刻地意識到,命運掌握在別人手中的感覺。她曾天真地以為只要保持清醒,就可以決定自己的命運,如今看來——

懸。

不知過了多久,素衣才恍然意識到,自己這次走神,時間似乎有些長,而令儀瘋丫頭卻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笑鬧著將她推“醒”。

狐疑地四處尋找了半日,素衣踩在院中的花壇旁找到了抱膝蹲坐在地上的小公主。

那道小小的身影,今日竟顯得那樣寂寞無助。素衣忽然有些不敢靠近了。

素衣並不擅長安慰人,尤其是像這樣的事,明知說什麼都是錯。

思忖良久,素衣只得忐忑地走過去,拉住她有些微涼的纖手:“回屋去吧,地上涼。”

哪知令儀站起身來,卻是自嘲地苦笑一聲:“你以為我會難過?皇室之中,從來沒有真正的親情,所以如果他死了,我的難過不會比你多半分。我只是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