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血跡,不肯抬頭。
她已經不想再面對身邊的這個人。
有時候真的很嫉妒任嵐衣,雖然她一直在追求她自己得不到的東西,看上去可悲又可笑,但至少她一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並且一直在為著自己的目標努力,沿途也並非完全沒有收穫。
而她自己呢?
她想要的東西似乎隨時在改變,又懶,又笨,始終不肯努力去爭取,所以她永遠只能讓別人看笑話吧?
她一直看不慣任嵐衣這樣的女人,偏偏她看不慣的這種女人總是可以輕易地得到別人的真心,而她自己永遠只能遠遠看著,豔羨著別人的幸福,是這樣的嗎?
很多事情,真的不懂。
不過,懶惰如她,似乎也沒有必要什麼都弄懂,她只需要知道,有些人、有些事,已經與她無關,也就夠了。
凌涵清,這個人太複雜,不是她可以看懂的。雖然穿越故事中的姐妹們回到古代拐個皇帝什麼的太尋常,但她還是很沒出息地決定做一個失敗的個例。
因為她實在太笨,皇帝什麼的這種高智商生物不是她可以與之為伍的。鵪鶉並非不可能愛上一隻鷹,只是即使愛上了,也不得不選擇放棄,因為他的天空,不是她可以企及的高度。
要麼放棄,要麼痛苦。
“素兒,我們到別處去談可好?”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凌涵清不知怎的也忽然沉默下來。看到素衣茫然無措的神情和疏離的姿態,他的心裡是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知道這個女子的驕傲。她的心結一旦生成,就沒有那樣容易解開。
他不會放棄她,但兩個人幸福前提是,她也要願意和他在一起才行啊。
現在的她,還願意跟他在一起嗎?
素衣的目光緩緩從那一道血痕上面收了回來,目光悠遠,神色迷茫:“為什麼去別處?這裡不好嗎?”
這裡不好嗎?
當然不好!這裡是任嵐衣的臥室,一天之內,這裡出生過一個孩子,死過一個人!這是談話的地方嗎?
凌涵清自然不會想到,這樣的地方,不適合談心,卻未必不適合談判。
在凌涵清的眼裡,女人都是柔弱的,目睹人的死亡,看到怵目驚心的血跡,心裡還不知如何驚恐,面上的平靜,也許不過是強撐罷了。他不知道,素衣並不害怕看到血跡。人之所以害怕看到死人,害怕看到人的血跡,並非眼中看到的東西有多可怕,而是受不了心中對死亡本身的恐懼。
而素衣自己是死過幾次的人了,對死亡本身,早已經沒了多少敬畏。相比凌涵清希望看到的細雨清風,她更願意看著這一道血痕,看著這一間富麗無匹卻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的屋子,強迫自己保持最大限度的清醒。
她知道自己無力抗拒凌涵清的每一句話,也只有在這個地方,她才能強迫自己的理智佔據上風,免得尚未開始就一敗塗地。
“那你至少先坐下吧。”凌涵清知道素衣主意已定,不敢硬來,只得暫時先順著她。
素衣依言坐到任嵐衣的軟榻上,渾身一放鬆,才知道自己像是剛剛跑完五千米一樣,渾身向散了架似的疼,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了一身冷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風乾,雖然這屋子並不冷,卻依然讓人有種面對著悽風苦雨一般的難受,從面板涼到了骨子裡。
“素兒,我有很多話要對你說。”凌涵清確實有很多話,因為話實在太多了,所以不得不選了一個最沒用的開場白。
素衣知道他有很多話。他瞞了她很多事,如果現在想說,黎明之前只怕未必能說得完的。但是,一定要說嗎?
已經走到了如今,多說無益了吧?
“素兒!”
感覺到了素衣的抗拒,凌涵清有些無力。
他不該忘記,這個女人一向是不好哄的。少不得,又要說多少軟話、賠多少笑臉了呢!
“你的話,我都知道了,”素衣忽然抬起頭來,堅定地看著凌涵清,打斷他可能會持續到天亮的解釋,“我知道你留下任嵐衣,是為了她的孩子,今天的事,你也很意外吧?”
凌涵清無語,預設。
他當然很意外。
今晚本打算讓青兒帶了她過來,看著他和任嵐衣徹底攤牌,讓一切誤會煙消雲散,誰想到在他趕到之前,先有人在這裡上演了一場好戲,雖然是意外的收穫,卻讓他丟盡了臉面,更失卻了向她解釋一切的先機……
若早知道真相是這樣,他何必非那麼多周折,在任嵐衣面前演了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