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散,蘇簡很是憤慨,“嫂子,寒清是你的哥哥,他這麼做情有可原,我站在一個弟弟的角度上,哥他再錯那也是愛著你的,你這樣他會傷心地,很傷心。”
安筱撫著小腹,嘴角微微揚起,笑意卻未達眼底,“你還太小,不懂。”
“嫂子,非做不可麼?”蘇簡在做著最後的垂死掙扎。
“蘇簡,我很愛他,很愛很愛。”
蘇簡頓住,良久,長長的嘆了口氣,“我會幫你瞞著他,哥交代過我,如果你找我,讓我一定要照顧好你和寶寶。”
安筱“嗯”了聲,走上前挽住大男孩的手,“蘇簡,帶我去看看他吧,偷偷地,看一眼。”
作者有話要說:
23
23、怨憎會 。。。
走著走著,就散了,回憶就淡了;看著看著,就累了,星光也暗了;聽著聽著,就醒了,開始埋怨了;回頭發現,你不見了,突然我亂了。
——徐志摩
安筱醒來時,有那麼一瞬的眩暈,刺目的白,她壓抑著,拉高被子,不讓眼淚流出來。
不是車禍,不是摔倒,毫無預兆,孩子沒了。
對不起,對不起,媽媽這麼沒用,留不住你。
她從沒這麼渴望過要一個孩子,一個屬於他和她的孩子,她這次真的有很小心,卻還是無法挽留,腦中閃過蘇非墨有些猙獰的臉,冷酷的吼她,拿掉他,怨恨,來得突然而深刻,讓她窒息。
忽然,想到了死亡,為什麼,她還活著呢。
身體急速下墜,她從噩夢中醒來,夜深露重,空氣愈發稀薄,她蜷起身子,難過的大哭一場。
當一個人完全放棄自己的時候,他會做什麼呢,自甘墮落,自殺,絕食?
安筱不知道她屬於哪一種,她開始沒日沒夜的呆在嬰兒房外,像賴在櫥窗外的小女孩,貪戀著玻璃鏡裡的世界,過往的醫患都以為這是剛生完孩子的媽媽,捨不得孩子。
偶爾一兩個進去抱孩子的護士都會友善的問,“小姐,您的寶寶是哪一個?”安筱睜著有些迷茫又有些渴慕的眼,“嗯,眼睛最漂亮的那個。”
蘇非墨處理完加州的事就去了Safari,幾乎要把整個小島翻過來,接到他老爹的電話,直接飛回國。
醫院裡,有個穿病服的女人整日整夜的守在嬰兒房外,滿臉痴迷,沒有人知道她是誰,有什麼親人,唯一知道的便是,她瘋了。
蘇非墨趕至醫院,在看到安筱的那一刻,心口的疼幾乎讓他彎下腰來,大大的病服空空蕩蕩,只是一個月不見,他幾乎都要認不出眼前這個女人是他的安安,深陷的眼窩,兩頰也凹進去,嘴唇蒼白乾澀,他甚至不敢碰她,怕輕輕一碰,她就碎了。那一刻的難過自責,他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頓,他到底做了什麼,把她變成這樣。
“安安……”蘇非墨很輕很輕的叫她,沒有反應,他有些驚慌的看著裴溫,“裴叔叔,她怎麼了?”
裴溫嘆了聲,“小簡送過來的,說孩子就沒了,對她打擊太大,就一直呆在這,勸也勸不走。沒辦法了,就只能打營養針,晚上睡一會兒,醒來了就又過來了,一看就是一整天。”
蘇非墨張了張口,發現他根本說不出一句話,他看著趴在玻璃前的安筱,那雙眼裡的溫柔似乎成了唯一的支撐,他走近她,將手遮在她眼前,“安安,別看了。”
安筱轉過頭,定定看了他很久很久,然後沉默著扭回頭。
蘇非墨緩緩抱住她,“安安,不要這樣折磨自己。”
安筱沒有掙扎,卻微微蹙起眉,“疼。”
蘇非墨慌忙鬆開,“哪裡疼?”
安筱退開一步,用一種很陌生的眼神看他,忽而又笑了,轉過身去,邁著極輕的步子,走開了。
蘇非墨沉默許久,他有些艱難的開口,“我可以帶她回家嗎?”
“不行,”裴溫一口拒絕,“我明白你的心情,可你也看到了,她精神方面受了很大的創傷,連帶著身體也吃不消,你帶她回去,對她來說未必是件好事。”
蘇非墨握緊拳,然後一點點鬆開。他站著,眼角一點點垂下去,看著靈魂被撕扯,玻璃窗上印著小小的孩子,咿咿呀呀的朝他笑。
突然騷亂的人群,夾雜著女人的尖叫,“有人要跳樓了!”
蘇非墨一震,提腳就跑,安安,不要是你。
天台上,蘇非墨生生止住腳,心臟幾乎要跳出來,他的安安站在欄杆上,張著雙手,微仰起臉,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