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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部分

寧宥扭扭捏捏地道:“可我還沒跟你熟悉到在你面前涕泗交流的地步。”

簡宏成更是大惑不解,“我們還不夠熟悉?且不說我們認識了二十年,現在你只要說上半句我就能知道你下半句是什麼。”可簡宏成話是這麼說,還是開啟車門走到前面,讓司機自個兒回家,他來駕車。因為他想到他撞見的寧宥每次大哭,不是拿紙巾遮住全部的臉,就是抱成一團,臉塞在人球裡不讓人看見,他想寧宥肯定更不願讓司機看到。

寧宥則是真的鬆了口氣,可以紮實地靠著椅背坐下。“我現在腦袋一片空白,但我確信寧恕肯定會鬧事,我告訴你我爸鬧事前的種種反常,其他……我只能都交給你去判斷和處理了。我現在真的完全不知做什麼才好。”

簡宏成將車停到路邊咪表位,道:“別對自己要求太嚴,即使你腦袋空白完全憑本能在做事,也已經做得很完美。”

寧宥卻問:“我對你講我爸,還試圖讓你解讀他的心理以用到寧恕身上去,會不會對你太無恥?”

簡宏成道:“你再龜毛我就不耐煩了。你什麼顧忌都不想,我最舒服。”

“嗯。”可寧宥卻哭得更厲害,她倒是想剋制來著,可她在簡宏成面前剋制不了,單獨面對簡宏成她反而軟弱得不堪一擊,也不想動腦筋了,索性放開了哭。

簡宏成完全無措,剛才還流著淚果斷利落地處理後事的寧宥跑哪兒去了?他想回後座去,可被喝止,他只好扭頭看著。

簡宏成帶來的壯漢很是恪盡職守,等簡宏成的車子走遠不見後,他們還是等了好一會兒,才將寧恕放開,乾脆地走了,一句威脅什麼的都沒有。

寧恕身上一下失去兩股外力,一時立足不穩,一個人搖來晃去在空地上好不容易才站穩下來,才伸手取出塞在嘴裡的絲巾,一把扔地上,又狠狠踩了兩腳。終於又獲得自由的寧恕走了幾步,忽然停住,他現在去哪兒?他轉身看看背後的住院大樓,又看看前面的路,他該去哪兒?他還有家可去嗎?剛才還渾身都是恨意的寧恕頓時悲從中來,站在原地流淚不止。淚眼中,他又看到寧宥冷酷地將一團絲巾塞住他的嘴,他當時的心痛有誰知道?現在的心痛又有誰知道?寧恕忍不住拿出手機,可翻了半天,一隻電話都打不出去。他煩躁地又將通訊錄從上到下滾一遍,終於心一橫按在程可欣那兒,把電話打了出去。

程可欣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接起電話,但冷淡的道:“這麼晚?”

寧恕雙手抓住手機,急不可耐地道:“我媽去了。”

程可欣一愣,但隨即很職業化地道:“節哀。”

寧恕這才聽出不對勁,默默將通話結束掉。眼淚已經止住,取而代之的是滿眼熊熊烈火。

但是,眼下回哪兒?

寧恕坐上車子呆呆地想了半天,才凌晨一點,他的車子馳向機場。

簡宏成聽完寧宥說的那個二十多年前的早晨,想了半天,還是不敢置信,他小心地問:“你爸就為這點小事?”

“日積月累啊。”

簡宏成想了會兒,道:“對了,正好我爸讓你爸下崗,相對生死而言也是稻草一樣的小事,可正好成為壓垮駱駝的那根稻草。寧恕……寧恕還有沒有其他說得來的親朋好友?”

寧宥道:“親人?沒了。我聽他說起朋友,一般分有用沒用,像三年前說到田景野坐牢,他先說田景野廢了,沒用了,但又說可以逢低吸納,正好可以小恩小惠讓田景野出來後賣命。我估計他今天找不到可以對著痛哭的朋友。”

簡宏成心中大大地不以為然,但還是得將注意力集中到正事上去。“你意思是寧恕的精神會被你媽的去世壓垮……我看不會。你爸是感覺前路都堵死了,生無可戀了,可寧恕心裡還有很多目標。”

“唔,你怎麼知道?”

“我當然知道。我直接跟他說我看他就像看盆裡的蟋蟀。所以你暫時可以放心,不會出事。你到底還是他半個媽,關心他。”

“我擔心的是今天我叫你過來幫我,明天他正好把怒氣集中發洩到你身上,好嗎?他肯定是這麼想,媽媽今天去世,原因當然不在他,追根溯源原因在二十幾年前那場事,所以罪魁禍首是簡家。醫生那兒他今天鬧一鬧差不多了,這事過去了,回頭所有的賬還是都算在簡家身上。正好……唉,我今天是腦子糊塗了,不該叫你來醫院,這下害你成簡家代表。”

簡宏成聽了道:“啊,是關心我!你今天最痛苦時刻還為了我翻出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

寧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