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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簡宏成悶聲悶氣地道:“我不行。剛才瞬間想到很多辦法,可人只要拼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我算什麼。我除非……”簡宏成又湊近田景野耳朵,“除非豁出去不管寧宥死活。但你看著好了,只要我豁出寧宥,寧恕就退了,他聰明得很,知道手裡的大牌只有這一張。”

車廂微弱的光線裡,田景野與簡宏成默默對視。不僅簡宏成心知肚明,連田景野也清楚得很,讓簡宏成豁出寧宥這種前提條件絕無可能。

“等死?”田景野搖頭問。

簡宏成也是搖頭,但堅決地一聲,“不!”

郝聿懷信誓旦旦要精神面貌一新地做人,不受爸爸出事外婆家多事的干擾。可真刀真槍面前,他首先早上起不來。寧宥只能將兒子拎出被子,扔到跑步機上,經常以文弱示人的寧宥此刻狀似母大蟲。

郝聿懷只好像個遊兵殘勇一樣嗷嗷叫著跑步,手卻揮舞得像是溺水的人在撈救命稻草。

“媽咪,餓,跑不動。”

“媽咪,聽見沒有,叮,里程足了,我下來了。”

“媽咪,我要尿遁。”

……

在郝聿懷的鬼哭狼嚎中,寧宥聽見有人按門鈴。她忙從廚房出來,笑叱一聲:“是門鈴,不是你的里程足了鈴。”

“嗷……我缺氧了,我缺氧了……”

寧宥笑著往門鏡一看,外面竟然是滿臉是笑的公公,而且怪的是隻有公公一個,平日裡形影不離的婆婆沒來,更怪的是,公公手裡什麼都沒拿空手過來。她忙開啟門,奇道:“爸爸這麼早?請進,請進。吃早飯了沒?我正做呢,一起吃點兒。”

“不進門了,不進門了,說個事就走。灰灰起床了嗎?”

寧宥忙道:“那也進門說啊。灰灰,爺爺來了,快來。”

郝聿懷卻想到爺爺奶奶引狼入室,與爸爸的外遇密談。他心裡反感,便端正了姿勢,一本正經地道:“我堅持鍛鍊呢。”

郝父臉上有些尷尬,但依然開心地道:“我只說一件事,你出來一會兒可以嗎?”他做出一個不方便讓郝聿懷聽見的姿勢。

寧宥只得返身拿上鑰匙,關門領公公乘電梯下去。一路見公公一直笑眯眯的,她大惑不解。昨晚的事,還有什麼可以高興的。

等走到院子裡,郝父終於笑著道:“我連夜通知青林了,告訴他是我們多事誤判,律師依然由你主導。放心,不會有事了。”

寧宥將信將疑,“他們看守所晚上開門會見?”

郝父笑道:“沒。世上到底是好人多,工作人員可憐我老頭子,破例。”

寧宥依然將信將疑,可看著郝父掛著亢奮紅臉蛋的笑臉,她不好意思戳穿,忙也笑道:“那真不容易,都沒聽說有這種特例呢。哎,爸,你兩頰很紅,會不會血壓有些高。要不等下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郝父笑道:“沒事,沒事。昨晚我沒吃降壓藥,就怕吃了藥血壓低了,半夜本來就嗜睡,跑到那兒等得枯燥就睡著誤事了。好了,你放心,沒事了。我走了,灰灰奶奶該擔心壞了。”

寧宥大為驚訝,本能的一把抓住郝父,卻結巴了好久才道:“你昨晚就去了?在看守所等了一夜?”

郝父依然笑道:“不礙事,不礙事。你回去吧,灰灰急著上學呢。有什麼需要儘管一隻電話,跟過去一樣,讓我們分擔點兒。”

“噯,我送你回去。”

“不礙事,打車就好了。再見,快回去,灰灰一個人呢。”

寧宥雖然放了手,但站在原地挪不開窩。她看著郝父的背影,彷彿看到整夜徘徊在那森嚴門庭前的焦慮落寞的郝父,有多麼堅持,又有多麼脆弱,一個人與夜色、與高血壓纏鬥,如此高齡,如此文弱,難怪工作人員看不過眼,破例幫了他一把。想到剛才掛在郝父臉上的原來是由衷的欣喜,像個孩子一樣單純地欣喜他糾正了自己的錯誤,避免了更多的錯誤,卻又含蓄地不願多加陳述,只一味提出替她分擔,寧宥不由得鼻子一酸,眼淚潤溼了眼眶。

回到家裡,她才開啟門,郝聿懷就刷著牙,警惕地竄出洗手間,打量她的臉色。一看她哭過的樣子,郝聿懷立刻竄回去,吐掉牙膏,走出來拍胸道:“媽媽,反正我站在你一邊。”

寧宥看著兒子圍著一圈牙膏沫的白香腸一樣的嘴,心情好得大笑起來,“不,不,你誤會了。爺爺一整晚沒睡糾正了一個錯誤,我很感動。但我更高興看到,爺爺奶奶依然是知書達理的好人。等下路上再跟你詳細說。”說起來,寧宥又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