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白,往後面新東家時,我這老臉往哪兒擱。”
“別執念啦。向前看。”
寧恕無話可說,頹然坐下。可是,上司究竟是什麼原因,忽然,不僅是放棄他,甚至是放逐了他。究竟是什麼天大的原則性的原因?
寧恕胸悶,彷彿屋子太小,阻擋了他的呼吸,他也開門出去散步。可出門才剛在樓道上遇到一個樓上鄰居,而那鄰居看他一眼就趕緊扭開臉去很不自然地擦肩而過,可在擦肩而過時又偷偷打量一下寧恕的傷臂。寧恕又後悔出來了。可再退回去又不甘心,他憤憤地在心裡默唸一句:趙家的狗何以看我兩眼呢。這才稍微釋然。
即使走到開闊的空地,寧恕依然百思不得其解,究竟為什麼,一手帶大了他,視他為心腹的大老闆一刀割掉了他。可即便是寧恕心事重重,心不在焉,依然一眼看見不遠處低頭抹淚的媽媽,那背影被旁邊稀疏的芙蓉樹遮了一半,顯得如此孤寂。寧恕呆住,想不到媽媽出門是來這兒偷偷地哭。他無法再舉步,心如刀絞。這陣子,他連累了苦命的媽媽。
好一會兒,寧恕才走過去,低低地蹲在媽媽面前,低聲道:“媽,對不起。”
寧蕙兒一愣抬頭,想說什麼,可看到寧恕的眼睛,那種又迷惘又狂亂的眼神,她急了,一把抓住兒子肩膀,道:“你怎麼也出來散步?你老闆來電話了?還是簡家又鬧事?”
寧恕搖頭不肯說,怕再惹媽媽傷心,“沒事。我看你好久沒回家,急了,出來找你。媽,對不起,都是我害你操心。”
“別逃避,你媽不傻,看得出來。你怎麼了?別讓你媽猜謎了,你告訴我,別怕我操心,你不說我才更操心。”寧蕙兒依然抓著兒子的肩膀,手指勁兒大得都快掐入肩膀上的肌肉。
寧恕依然不肯說,但他想辦法將話題拐開,“我真是出來找你。唉,媽,我有時候懷疑是不是我身上來自爸爸的基因多了點兒,才會一再害你操心……”
寧蕙兒幾乎是大吼一聲,打斷兒子的話,“放屁,你跟你爸一點兒不像!”
寧恕被媽媽的突然爆發驚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噯,媽……”他怎麼都不會想到,寧蕙兒看到他在酒店公寓滿地打滾時心裡滿滿的恐懼,那就是,他太像他爸了。
寧蕙兒連忙起身,“別動,手別用力撐地上,我來扶你。”她繞到兒子身後,從後面扶起兒子。趁著兒子看不見她,她由著自己哀傷的眼神在兒子的背脊打轉。
寧恕在前面道:“媽,別哭了,我已經無地自容了,我怎麼能學我爸……”
“不是。”寧蕙兒連忙打斷兒子,“是……你姐。”
“她怎麼了?”
“她……還是不想跟我說話。寧家麻煩事太多,她離遠點兒也好,她畢竟是嫁出去了。”
寧恕這才放下一頭心事,轉身面對媽媽。寧蕙兒也趕緊收起哀傷,強打起精神。母子倆都裝著沒事人一樣,往回家轉。
……
簡宏成看著他所介紹的朋友漸漸被田景野吸引,分別從他身邊圍坐到田景野身邊,他知道自己留著也是多餘,便悄悄退出。
簡宏成告訴田景野的是,他先回暫住的酒店公寓,可他回去的路上,繞了很大一圈,繞得司機都不知道老闆究竟要幹什麼,忍不住提出抗議問老闆是不是路痴發作的時候,車子順路到了寧宥家所在的小區。簡宏成打發司機回去,自己走進小區,站在樓下望著那幢樓,打個電話上去。
寧宥正檢查兒子今天的作業,果然是每道題都對,心裡歡喜呢,見到電話,不知怎麼,嘴角一翹就笑了,走出書房去接。
簡宏成見電話被勝利接聽,他開心地道:“晚間通報啊……”
寧宥嗤一聲就笑了出來,太明顯的藉口。
簡宏成沒聽見,繼續道:“你弟被他總公司辭退了,已經發文。”
寧宥一下子笑不出來,很快想到了什麼,啞口無言。
簡宏成沒聽到搭腔,奇道:“訊號斷了?”
寧宥勉強道:“沒想到是辭退,原以為會是降級呼叫什麼的。”
簡宏成聽得寧宥語調中的異常,自以為了然地道:“直接就是辭退。我在背後使了一把勁……我就在你家樓下,要不要下來談?”
寧宥猶豫了一下答應了,知道這一下去就是某種象徵意義上的一大步,可她憂心忡忡,需要找個人說。
簡宏成看著寧宥出來,知道要捱罵了,可心裡依然欣喜,只是有點兒奇怪,怎麼這麼容易就被他叫出來了。唯一令他不快的是光的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