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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潛逃出境了嗎?簡宏成已經查到張立新到了哪國,他而且已經委託他的一個臺灣客戶在那國搜尋張立新。臺灣人在那國發展得早,早已散枝開葉組織強大。你知道跨國抓一個人不容易,由不得你個人,但逼一個人回國就相對容易一些。雖然那一個人是張立新,是見過世面懂得手段,而且手頭有資金可運作可收買的人。所以你以為你們週五的談話會是結局嗎?只要簡宏成本身的皮毛未傷,只要你傷到他的親人,那麼你就等著瞧什麼叫一輩子陰魂不散。今天我必須提醒你的是,談話的結果不可能是兩敗俱傷,而只會是你押上你的一輩子。”

車子上了機場高架,田景野自然是不可能在這種路上放下寧恕。他說完後果然不要寧恕表態,而寧恕則果然不表一個字的態,車廂裡只有機器的轟鳴隱隱傳來。但田景野忍不住打岔看了一眼寧恕。他看到的是臉色極度嚴峻的寧恕。於是田景野在下高架後,將車停到路邊開啟中控鎖,胸有成竹地道:“放棄吧。”

可寧恕迎著田景野的目光,堅決地道:“老話還有這麼一句: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田哥,謝謝你,真心的。你是真為我好。”

田景野不讓寧恕表態,是考慮到分析簡寧兩方懸殊的力量對比之後,寧恕心裡掂量掂量之後會下不了臺,不肯承認,他硬要寧恕表態的話,反而激發寧恕的逆反心理。田景野想不到,寧恕竟然當場表態了,而且表態得如此乾脆,完全就是拼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的架勢。田景野心頭如壓上一塊巨石,沉重得無以復加。他看著寧恕下車,沉痛地道:“鑑於我的立場,從這一刻起,你我是路人。再見,寧恕。”

寧恕一聲“我”才出口,田景野的車子已經毫無留戀地離他而去。寧恕的一隻手還在半空裡停著,他呆呆地維持著這個姿勢好久,才放下手來,到對面馬路攔計程車。自打他暴露報仇的決心以來,一個個的親人熟人離他而去,只剩下媽媽對他刀子嘴豆腐心,依然不離不棄。寧恕有些兒動搖。尤其是想到田景野剛才推心置腹的分析,尤其是田景野將他的處境猜測分析得清清楚楚,寧恕更是有些兒魂不守舍。他想到前天晚上晚歸,這一路的風聲鶴唳,和昨天早上呼嘯著飛進陽臺的煙火。週五之後,簡宏成會如何待他?就像不依不饒地追出境將張立新逼回來一樣,如何也不依不饒地對付他?

寧恕評估過與簡宏成對決的風險,但他顯然低估了。他忽然想到,當年簡宏成在高中時就敢以非常規手段打得學校周邊積弊多年的小流氓從此絕跡,而今做了多年生意,簡宏成的手段只有更老辣狠毒,更將金錢的神通運用得出神入化。

寧恕魂不守舍的狀態一直持續到公司。公司裡的會議當然是等著他回來主持,但寧恕主持得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他心裡一遍遍地不由自主地泛起他走夜路時候感受到的恐懼。

小童閒閒地坐在角落不動作,不表態,沒事人一般。即使其他同事將眼睛看向他,希望他作為欽差大人該有所作為的時候,他也視而不見,只做著自己的會議記錄。

直到一個同事不小心袖子勾到菸灰缸,一隻水晶菸灰缸咣噹落地,砸成碎片。寧恕不由得一驚,差點兒跳起來。他看著一地晶瑩的玻璃渣子,想到了玉碎。想到這兒,他反而鎮定了。既然已經下定決心,那麼還有什麼顧慮呢。他恢復精神,將會議主持下去。

小童若無其事地在會議記錄本上畫了一條分割線,然後繼續往下記錄。

由於寧恕的中途拖沓,會議結束便是下班時間。絕大多數員工會後必須留下加班,以完成會議佈置的任務,為此不少人對浪費了大家時間的寧恕大有怨言。而小童正點下班了。他身份尷尬,留著有搶寧恕功勞的嫌疑,而在大家都奮力加班的時候他揮揮衣袖而走又顯得不地道,因此小童是掛著一臉歉意走的。大家見此,心裡紛紛將賬記到寧恕頭上。

小童上了計程車,一個電話打給簡宏成的助理,就當前最新局勢變化進行交流磋商。

郝聿懷放學出來,見爺爺已經笑眯眯地等在學校門口。郝聿懷認為放學後有人來接是小學生才有的事,媽媽不能來接他,爺爺自然也不能。他當然不知道爺爺來的原因是早上對寧宥心懷愧疚,試圖在孫子這兒貼補一下,以安撫寧宥。

郝父連忙解釋:“我去超市路過,不是特意過來接你。剛還在擔心你會不會留下打籃球。”

郝聿懷衝爺爺做個鬼臉,爺孫倆心照不宣地笑了。都知道郝父是找藉口。

郝父是教授,郝聿懷與爺爺很有得說,一路告訴爺爺數學課上很多想法卻又被老師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