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拉下了。”
寧宥嘆道:“我算是看明白了,趁年輕掙下來的人品啊地位啊財物啊,就是為了中年困境時一股腦兒拿出來用。唉,暫時逃幾天考勤還不會拿我怎樣。但心裡沒意思得很,很累很倦,煩死那些拎不清的。”
女友道:“擔不住就倒下唄,你又不是神仙。這話是你教我的,今天我原裝奉還。”
寧宥一愣,咬牙切齒地道:“必須的。除了兒子的事。”
急診熱鬧得集市一樣。寧宥先找護士問老媽的情況,護士抬頭打量一眼衣光頸靚的寧宥,明知故問:“昨晚家屬沒陪床?”
“是啊。”寧宥只能老著臉皮不解釋。
護士將一張單子扔過來,“去辦一下出院,交好錢再來找我。”
寧宥沒法計較,估計自己額頭上有“不孝子女”四個字。她拿著單子去結了帳,回來再看護士臉色。護士果然道:“病人雖然各方面已經穩定下來,但回去後不能動氣,不能勞累,不能餓著困著,吃流質,多喝水,按時吃藥。”
寧宥老老實實聽著,等護士說完,她才微笑道謝了離開。
不相干的人再誤解也不會傷到她什麼,可她頭痛的是怎麼見媽媽,怎麼應付媽媽。相比之下,護士的臭臉算什麼。
在呻吟聲哭喊聲中,寧宥才到媽媽床前,看護就道:“昨晚你媽醒來找你,一直睜著眼睛等到快天亮才又睡了會兒。”
寧宥只能又尷尬地笑,她看著靠坐床頭不知睡著沒有的媽媽,道:“是啊,可我也是真沒辦法。昨晚我都忙得沒時間給公婆打電話說郝青林的事,公婆他們一定大聲埋怨,當然不會像親媽一樣體貼。”
說完,才俯身下去,貼著媽媽耳朵道:“媽,好點兒了嗎?醫生說你可以出院了。”
寧蕙兒自然是沒睡著,可聽了寧宥前面說的話,又不好再撒怨氣,只好裝著給叫醒,眨巴眨巴眼睛道:“呵,你來了?我手機壞了,弟弟有沒有聯絡你?”
“可能還早,他沒聯絡我。昨晚灰灰一個人跑過來看你,我看你睡了,不讓他吵你。”
“灰灰真是好孩子。”寧蕙兒心不在焉地讚一句,隨即繼續追問:“你打家裡電話沒有?一晚上睡下來,弟弟該肯接電話了。”
“家裡電話依然沒人接。我們出院吧,回家再說。”
“不,不,你電話給我用一下。”
寧宥當著媽媽的面將家裡的號碼提出來撥通,交給媽媽,自己給護工結賬。她心裡非常不滿,灰灰半夜一個人打車來醫院,多麼危險,可做外婆的問也不問一句,滿心只牽掛一個兒子,讓她心寒。
電話當然是沒人接。寧蕙兒坐不住,拉住寧宥道:“怎麼還不接?會不會又出什麼事?宥宥,你再問問……那誰。”
“不方便。那誰是簡家的兒子。”
“這都什麼時候了……”可寧蕙兒也不好再強迫,她拍著床頭乾著急,等護工收錢告辭,她又拉回女兒道:“我身體吃得消,我要立刻回家。”
寧宥驚訝,“回哪個家?”
“我自己的家。”寧蕙兒很沒好氣,可一邊說一邊又撥打家裡的電話,指望兒子被電話鈴吵得煩死,終於來接。
“你怎麼能回。”
寧蕙兒道:“寧可累死。要不然叫天天不應的,不是急死就是怕死。”
寧宥沉默了會兒,伸手拿回手機,“好吧,我叫司機把你的車開過來。”
寧蕙兒噎住了,想不到女兒真答應她,不顧她的死活。可話是她說的,要求是她提的,她沒臉立刻改口。
寧宥看著老孃,玩著手機,也是默默不作聲。
過會兒,寧蕙兒氣憤地道:“你連我一句氣話都不能忍嗎?”
寧宥只是道:“走吧。”
寧蕙兒被女兒攙扶著起來,看著女兒給她穿鞋,眼淚忍不住滴落下來,落到寧宥的耳朵上。寧宥渾身一震,知道那是什麼,可又只能硬下心腸裝不知,但她覺得頭皮都快被媽媽的眼淚砸成月球表面。她終究得起身面對媽媽,可她還是無法說什麼,唯恐言多必失,把心中的恐懼流露出來。
寧蕙兒不笨,終於意識到了問題,她顫抖了,“是不是……弟弟又怎麼了?”
寧宥心想,這事兒遲早瞞不住。寧恕到了白天很容易脫身找到朋友買到手機,而她媽媽到了她家就會守在電話旁,比她更早一步接到寧恕的電話,以寧恕現在的喪心病狂,自然是什麼都會跟媽媽說,攔都攔不住。那麼,與其到時候又叫急救,還不如趁醫生就在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