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宏成聽得雖然心酸,可依然興奮,他不敢貿然開口,只是靜靜地看著寧宥,遞上紙巾,等她說完,等她平靜,才道:“我對你瞭解還是很淺。上回太冒失。啊,知道你心裡有我,我太開心了。我要喝點酒。”
“不許喝,我不高興開夜車。”
“不喝,說有些話很不自然。好吧,不喝。我感覺你心裡有股勢力想推開我,你苦怕了,你怕再入婚姻,再挑戰婚姻關係。你想保守地縮在你熟悉的生活中,以後安全地過你的單親清靜日子,一個人養大灰灰。我相信你會把日子過得很好,事業也經營得很好,你有能力,最近去掉拘束後更發力。可是……像今天這樣地說話,很隨性地說話,好的壞的甜的苦的都可以說,揶揄挖苦也隨便,怎麼樣都可以放心對面那個人逃不走,除了一個固定的人,朋友們之間做不到的啊。我們這樣的關係,這叫什麼關係呢……我對你是不用說了,你對我……讓我喝一口酒!”
“我知道你意思,就是不想讓你說出來。”
“好吧,不說。”簡宏成只好將茶水喝乾。“寧宥……”簡宏成還想說,可發現都是要求必須結婚,直奔結婚的話,現在寧宥的身份他還不方便說,只得閉嘴。
寧宥也沒再說,擦乾眼淚,慢慢高興起來,臉上又有了笑容。於是簡宏成也看著她笑,兩人悶悶地微笑著吃菜,吃完走路。
……
簡宏成替寧宥拿起包和拳擊手套,掂了掂拳擊手套重量,看看寧宥細溜溜的隔壁,笑道:“你確定不是拿手套練舉重?”
寧宥訕笑:“灰灰也這麼說,最先幾天他都跟著我,等我上完課就扛我回家。這幾天已經好多了。”
“灰灰很有主見。”
“他那班長當得好像有你的風格。不過再有主見,我還是有點不放心他自己解決的中飯晚飯,我得趕回去查查了,趁離睡覺還早,肯定得逼他吃點兒水果。”
簡宏成笑笑,將包遞給寧宥,還是拎著拳擊手套,兩人一起走出去。“高中時候你八百米一向是跑一圈落最後,然後走完一圈。想不到現在練起拳腳來。你在哪裡練?收男生嗎?我也去報名。”
“你繼續練你的跑步。”
“以後捱打不得還擊,只能逃跑的意思嗎?”
寧宥白簡宏成一眼,又忍不住低頭笑。
簡宏成稍微落後半步,也是看著寧宥笑,“我以前利用特權,安排你坐我斜前方,就是這個角度。”
“簡直是惡棍。”
“不知灰灰有沒有這麼在做,呵呵。”簡宏成笑著看那馬尾巴後面的脖子,當年上課開小差,一半時間看的是那角度,在他眼裡,什麼都沒變,而他又在這美麗的夏夜裡變為步履輕快的大男孩。
寧宥回到家,郝聿懷便竄了過來。“媽媽,我晚飯吃了魯肉飯套餐,我把絲瓜湯和炒生菜都吃下去了。給你發票,報銷。”
“嗯,好,你自己從我包裡拿錢。茶几上那是什麼?一大包的。”
“噢,差點兒忘了。你剛去打拳,爸爸單位里人就打我們桌上那個電話,讓你去拿什麼手續。我想我去也一樣,趕他們下班前去拿來。裡面有些信,還有一張開除通知。”
“喲,他們單位可真能抓時機,一審還沒宣判呢,就等不及發開除通知了。”寧宥換好鞋子,拿起茶几上的一包東西翻看。開除檔案沒什麼可看的,意料之中,猜不到的只是出檔案的時間在今天而已。
寧宥感興趣的是那些信。但現代人基本上言而無信,郝青林關了三個多月,來的信都是些信用卡賬單之類的東西。寧宥心說這些信用卡賬戶都不知被檢察院扒拉幾遍了,還能看出啥呢。她先去廚房榨西瓜汁。將西瓜拿出冰箱時,寧宥想到剛才似乎有封信模樣比較特殊,她忙將西瓜放回,將那封信翻檢出來,一看,是封掛號信。郝聿懷見這邊有異常,又湊過來看,“什麼信?”
“掛號信,好幾年沒見掛號信這種東西了。以前要緊事就是寄掛號信,多花點兒錢,不會丟失。現在人都寄快遞了。”寧宥一邊解釋,一邊拿剪刀剪開信封,拉出一封信,卻是一封物業催繳去年一年物業費的律師函。律師函上面所寫的地址,寧宥不知。她看著心中生出疑問。
郝聿懷看了道:“物業費啊,為什麼寫信催?不是都門口電子屏上面滾動發通知嗎?”
“這信叫律師函,與物業發的通知不一樣,這是欠物業費時間久了,物業一怒之下讓律師催,意思是再不繳費就法院見。但這地址我不熟悉啊。”寧宥隱約感覺到一團線索襲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