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宥則是心說,哪是區區四十萬,而是區區十幾萬,為此郝青林閃跳騰挪,大費周章,甚至將自己栽進大牢。這是何苦,到底是什麼笨死人的想法,讓郝青林偷偷葬送自己的前程?
………
寧宥想了一路。回到小區,剛出電梯,就在“嘿”一聲巨喝下被擋住去路。寧宥嚇得全身僵硬,但不用抬眼看就知道是兒子,她站在電梯口上氣不接下氣地道:“你老孃……你老孃……讓你嚇死了。”
郝聿懷嘻嘻笑著將媽媽拉出電梯,讓可憐的電梯門終於可以關上。“我就是想檢視你開心不開心。你還是不開心,出來時候低著頭皺著眉。”
“你老孃會被你嚇傻好不好。你看上去顯然挺開心。”母子倆進門,寧宥小心地將門反鎖。忍不住看看門上方的貓眼。
郝聿懷追在寧宥後面解釋道:“我對他已經過度失望,反正也不會拿他當回事了。但我今天打敗比我高一個年齡組的學員,連著打敗三個,後來沒力氣了才讓別人打敗。而且那三個都不是菜瓜……”
“菜瓜是什麼意思?”
“就是本事很菜的人。”
“你沒當面說人菜瓜吧?”
“當然不會,我用本事打敗他們,不用語言羞辱他們。”
“好贊。我看到你這個暑假一直自覺做力量訓練和跑步,有時候讓你去超市買一瓶5升的油,你都會在無人處平舉著走一會兒。顯然鍛煉出效果了。但你爸不同……”
“他!”
寧宥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噢,好,他。他不同。他也同樣想證明自己,但他不是跟你一樣去努力去提升,而是試圖走捷徑耍小聰明不勞而獲。可天下幾乎沒有免費午餐啊,公司辦不下去了。我剛才出電梯時候就在想他這個問題。他在公司投資四十萬,其中有一部分是用我們家理財的名義問爺爺奶奶借來,時間借久了,總有一天會在家庭聚會上被爺爺奶奶無意捅破;另一部分不知他用什麼名義借來,有借有還,期限一到人家要問他還錢。他就這麼急了。可他急了依然只想走捷徑,才會犯法。”
寧宥說著搖頭,萬分不認同。郝聿懷聽了覺得有些複雜,想了會兒,問:“你問他,他說的嗎?”
“我沒法見他。我是向人瞭解企業運作後,再根據每一件事發生的時間理順時間軸,就這麼豁然開朗了。應該是八九不離十。”
郝聿懷又想了會兒,道:“看起來是這樣子的。”
“啐,老三老四。”
“老三老四是好事情,說明我講道理。他還經常跟我講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呢,自己什麼都幹了,還不承認。”
寧宥心裡補充了一條:還遷怒。理順郝青林的行為動機之後,寧宥心裡立刻明鏡兒似的,明白郝青林為什麼對她恨之入骨,即使進了監獄還不忘一再噁心她。郝青林才不會正確認識到公司失利是他能力不行努力不夠,他只會埋怨是寧宥高高在上的壓力逼得他疾病亂投醫選錯專案,而後又必然是寧宥的精細與苛刻逼得他不敢回家拿錢,只能走上歪路。總之千錯萬錯都是寧宥逼的,自然他恨死了寧宥。
“媽媽,你還沒問我怎麼打敗三個初三生呢。”這個打敗了三個初三生的男孩子此刻卻纏腳貓一樣地纏在媽媽身邊求表揚。
“你也沒表揚我看到你所有的努力。”
郝聿懷想了想,爭辯道:“可是我是又上一個臺階,有顯著進步。你是一直這樣。我顯然更值得表揚。”
“呀,對啊,當然你的更值得表揚。但教練怎麼能讓高年級同學跟你車輪大戰呢,都不讓你休息……”
“是啊,是啊。可就這樣我還贏了三個人。”於是郝聿懷得意洋洋地講述起來。
寧宥嘴上嗯嗯啊啊,心裡想,原本打算等郝青林判後去探監一下,怎麼說都好合好散,場面話得交代清楚。這下了解其行為動機後,她是說什麼都不去撞槍口了。見面能怎麼樣呢,無非是挨破罐子破摔的郝青林一頓毒氣發洩,她何必當那傻瓜。
想清楚這事兒,寧宥一身輕鬆。與兒子絮絮叨叨互相交底今天一天做的事,兩個人你說我最牛,我誇你最棒,非常快樂。
簡宏成帶前助理走進碩大的包廂,便見一個青年迎上來自我介紹是趙唯中。於是簡宏成一看趙唯中剛才起身前身邊坐著的中年婦女,恍然大悟,熱情洋溢地道:“如果沒猜錯,趙董親自過來?”說著便走過去伸出雙手相握,“幸會,趙董,我有來家鄉發展的打算後,一直想拜會趙董。”
趙雅娟也是早已起身過來,當然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