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同,可見很愛兒子。
但母子倆似乎發生了衝突,其中一件外套上的珍珠少了幾顆,分散在床腳,是外力所致。
應該是今天的事,清潔人員還沒有過來打掃。
床頭櫃上有隻玻璃的菸灰缸,裡面塞滿菸頭,卻沒有清理,說明菸灰缸的主人此前心情暴躁,煩悶,並且固執己見,誰都改變不了他的決定。
劉醫生把目光挪到床上,那人的臉色稍白,病態的痕跡不重,外表看來,和報道所說的不差。
他在拿著速寫本畫畫,鉛筆摩擦畫紙的沙沙聲很清晰,好像是在排線條。
不難聽出,對方下筆輕快,自信,沒有絲毫猶豫和不確定。
劉醫生伸出右手食指,向上推了推鼻樑上的無框眼鏡。
他咳兩聲,清清嗓子,“沈先生,我姓劉,單名一個單字。”
沒有回應。
這在劉單的意料之中。
“沈先生,我前年有幸看過《黑海》。”劉單自顧自的說,“那也是我第一次見識您的作品,我個人覺得您自成一派,無論是畫法,還是色彩的運用,或是構圖,都和國內那些人的不太相同。”
之後,劉單又單獨陳述《黑海》帶給他的感想,每個字都把握的相當精準,不覺得虛假,浮誇,又不會顯得是在輕視,讓人不舒服。
在接到電話當天,劉單就開始準備,花費大把時間查了沈穆鋅的資料,儘可能詳細。
卻還是沒有沈穆鋅在國內的一些經歷,更多的都是他的畫,名氣,身價。
從到手的資料上看,他的確很完美。
年紀輕輕,就取得那樣的成就,擁有一些藝術家畢生追求的名譽,成功。
但人無完人。
事情也是。
這世上,絕對沒有什麼是真正的完美無缺。
劉單的好奇心作祟,想去剖析這人隱藏在面|具下的那個世界。
“沈先生,你在畫什麼?”
那句話就像是一根鋼釘,穿透病房的氣流。
隨著劉單的走近,四分五裂的氣流凝結成冰。
沈穆鋅掀了掀眼皮。
一瞬間,劉單的腳步就滯在原地,有一股陰涼的氣息襲來,從頭竄到腳底。
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了小時候在村子裡看過的那條蟒蛇,眼睛也是細細長長的,被盯住的時候,會打哆嗦。
劉單不是沒見過丹鳳眼,這是第一次,他感到��恕�
不是眼睛的形狀,是裡面的東西。
沈穆鋅將鉛筆和速寫本擱到床邊,眼尾上挑,弧度銳利,陰冷,“我媽叫你來的?”
劉單說,“是田總的意思。”
沈穆鋅的眼眸微微一眯,轉而懶懶道,“既然是她的意思,那就去跟她談。”
並不因此感到窘迫,劉單淡定自如,“沈先生,田總是擔心您。”
沈穆鋅似笑非笑,“聽不懂人話?”
劉單皺眉。
他注意到對方說話的時候,嘴角繃的很緊,積壓了什麼,已經瀕臨爆發的邊緣。
氣氛略僵。
“那我就不打擾了。”劉單說道,“希望下次見面,沈先生願意跟我聊上幾句。”
他選擇離開,對方的自我防備意識遠超他的想象。
繼續留下來,局面會更加惡化,難以收場。
那麼,第二次見面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