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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忽有雷聲大作,樹木大力搖晃,似是要連|根|拔|起,不久,豆大的雨滴從天而降,瘋狂敲打著窗戶,水幕來的快,且迅疾,霧濛濛一片。
一道閃電劈下來,光芒驚心動魄,又猛然消失。
蘇夏的聲音響起,“夠了。”
沈肆起身出去。
片刻後,房裡傳出哭聲,在雨聲和雷聲之下,並不清晰。
那些聲音交織著衝進沈肆的耳膜裡,一聲聲的哭聲被單獨挑了出來,清楚到可以感覺出她崩潰時的樣子,他很難受。
沈肆站在門邊,背脊挺直,裡面的哭聲持續了多久,他就站了多久。
蘇夏沒喊他,他就沒進去,而是在客廳坐了一夜。
第二天,老爺子的電話打來,詢問蘇夏的情況,沈肆壓低嗓音說話,門突然開啟了。
蘇夏看看沈肆,眼睛腫的跟倆個核桃一樣,她一聲不吭的繞過沈肆,去廚房倒了水,又回房間。
結束通話電話,沈肆擰著眉峰,擔憂之色在眼底浮現。
她連他都隔離了,怨他的隱瞞。
沈肆用力按了一下眉心,邁步進去,房間的窗簾拉的嚴實,陽光滲不進來,光線昏暗,讓人感到沉悶。
他望去,看到女人窩在沙發裡,蜷縮著手腳,長髮散開,遮住了臉。
蘇夏一天沒吃東西,沈肆也是,那種壓抑的氛圍充斥四周,像是有一層溼紙蓋過來,完完全全地堵住口鼻,呼吸困難。
鬧鐘定時響了,節奏歡快。
沈肆抬手去拉窗簾,聽到耳邊的顫音,“別拉。”
他的動作一頓,停下來了。
一切能刺激到蘇夏的人和事,沈肆都會盡力阻止,她需要足夠的時間放過自己。
把燈開啟,沈肆摸著蘇夏微亂的髮絲,唇間隱約溢位一聲嘆息,他帶她去洗漱,寸步不離。
蘇夏不說話,不哭不笑,反而是沈肆的話多了。
“想喝什麼粥?”“眼睛還疼不疼?”“哪兒不舒服?”“困了?”
蘇夏都是沉默。
沈肆像是在照鏡子,他在蘇夏身上看到曾經的自己,不過她的情況更嚴重。
白明明上門來了,很是時候。
除了他,大概沒有人可以讓現在的蘇夏不去牴觸。
“昨晚下了一夜的大雨。”白明明邊削蘋果邊說,咂嘴道,“今早竟然陽光普照,老天爺真是活潑。”
蘇夏望著虛空。似是在發呆。
她的臉色很不好,唇上也沒有血色,看著彷彿是大病了一場,抽出她將近一半的生命力。
掩蓋掉眼睛裡的憂色,白明明切了一塊蘋果給她,打趣道,“二十二一斤,你趕緊嚐嚐是不是蘋果味,我這輩子都沒買過這麼貴的蘋果。”
蘇夏沒接。
白明明瞥一眼不遠處的沈肆,聳聳肩膀,無能為力。
他自己把一個蘋果吃完了,來之前本就吃的很飽,現在撐的慌,“你還記得小虹嗎?就是那個以前追著我們屁|股後面喊師哥師姐的大胖妞。”
“那時候她一走路,渾身肥肉都在抖,跑起來就是一個翻滾的大肉團,”白明明眨眼,不可思議道,“現在她竟然減肥成功,瘦成一道閃電了,據說還找到男神級別的物件,你說勵志不?”
蘇夏輕聲說,“明明,謝謝你。”
她知道,他在轉移她的注意力,讓她開心。
“謝什麼,”白明明不以為意,“我倆是革命的交情。”
“還有啊,你以為我是怕你想不開,才一大清早就趕車過來的嗎?”他撇嘴,哼道,“怎麼可能,我家蘇夏是誰,能文能武,才貌雙全,沒有什麼坎是邁不過去的,那些什麼妖魔鬼怪啊,頂多就是打倆個水花,作不了大浪。”
蘇夏抿了抿嘴,一絲悲痛轉瞬即逝。
“那個,小夏,”白明明咳一聲,清清嗓子,“我是來告訴你,我一會兒要去相親啦。”
他這個舉動太過突然,成功將蘇夏混散的思緒聚攏,“相親?”
“是啊。”白明明嘆口氣,有一種天降大任於斯人也的壯哉,“我想通了,準備開始接觸接觸,爭取早點找到閤眼緣的。”
他刷開手機,擺出一副興奮的樣子,“小夏,這些都是我暫時選定的目標,怎麼樣?”
蘇夏看了一眼,滿屏的大眼睛,長睫毛,尖下巴,乍一看,就是一個人。
“……”
白明明認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