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不醉人人自醉。

兄弟、美酒，再加上終於實現的夢想，以及快要見到的佳人，賀小石看到“自己”喝醉了。

這一醉，便真的開始醉生，然後夢死……

酒裡有毒，一種無色無味，哪怕修為通天，也無法發現和抵抗的毒。

一種無視修為高低，一旦飲下，便讓生靈靈力渙散、肢體發軟的毒。

醉夢中，“賀小石”看到那精靈一般的女子，在向“自己”招手，然後一陣劇痛，這個夢，便消失不見。

賀小石看到“自己”睜開了醉眼，然後目光中看到的，是一張熟悉的臉——金烏古荒的臉。

這張臉與以往有些不同，以前是溫和的、熱血的，可以為他兩肋插刀的義氣的臉；現在則是帶著猙獰的、歇斯底里的臉。

賀小石聽到“自己”喊了一聲古兄，金烏古荒便發出了一聲嗤笑，笑聲中滿是惡毒，和陰謀得逞的囂張。

賀小石看到“自己”生死相依過的“兄弟”古荒，手中持著一把法寶級別的血色長劍。

長劍刺穿了“他”的靈海，再加上酒中的劇毒，“他”渾身無力，生命垂危。

“為什麼？”賀小石聽到自己有些不可置信的問了一句。

金烏古荒彷彿瘋狂了一般的大笑了幾聲，然後說出了積壓在心中的所有話。

“為什麼？因為我乃高貴的金烏，卻被你總是壓過一頭，我不服!”

“為什麼？因為我打不過你，天賦又不如你，我永遠都沒可能勝過你，我不甘!”

“為什麼？因為這裡是通臂神猿的玄界，裡面有太多的好東西，我想一個人獨吞!”

“為什麼？因為《道經》是屬於我的，只能是屬於我的!”

“為什麼？因為我也想要化神，我也先想要永恆，我也想要打破凡界壁壘，飛昇天界。”

“為什麼？因為我恰好掌握了一門血脈轉嫁之法，可以借你神血激發我金烏祖血，可以讓我成為真正的純血金烏。”

“這麼多理由，足夠了吧?”

……

金烏古荒突然沉默了下來，良久後，才揚起他的臉龐，語氣由猙獰瘋狂變得平靜：“兄弟，我想一直活著，我想長存於世，我想要打破天地，得見自由，你……能理解嗎？”

賀小石看到“自己”悲哀的笑了笑，緩緩的用雙手，將刺穿了靈海，貫穿了身軀的血色長劍，一寸寸的拔了出來。

真的很痛。

肉體痛，心更痛。

“不要試圖反抗了，酒裡是蝕靈毒，再加上靈海被穿透，哪怕你已經化神，也無法逆天”。金烏古荒，目光閃動，看著那把拔了出來的血色長劍，平靜說道。

“我沒想著反抗……只是這樣的長存於世，真的有意義嗎？這樣的自由，難道不會被良心所束縛?”賀小石聽到“自己”痛苦的說著。

賀小石看到金烏古荒沉默了下來，目光中再次閃過一抹掙扎，片刻後彷彿下定了決心一般，揚起頭顱，臉上表情再次猙獰起來：“我的資質有限，此生很難化神，藉助你的精血，可以化為純血，所以……對不起了，放心吧，我會好好利用你的精血。”

賀小石看到古荒說完之後，彷彿失去了所有耐心一般，猛地站起身來，探出一隻手，向著“他”猛然拍來。

那隻手剎那放大，一瞬間變為了畝許大小，巨大手掌之上佈滿無數繁密的靈紋，帶著元嬰期的強大威壓，鋪天蓋地，壓塌了空間，如同拍螻蟻一般的“拍”了下來。

“他”體內靈力幾乎全無，靈海乾涸，連凡人都不如，然而就在古荒探出手的時候，“他”彷彿早有預料一般，用僅剩靈力將全身的精血，瘋狂的運轉起來。

“噗，噗，噗……”

賀小石看到“自己”使用了一種消耗生命力的邪術，拼命的吐出體內所有的精血，虛空之中，這些金紅血紅參半的精血，滴溜溜的轉動起來。

最後，“他”的眼前，一個金黃血紅參的由精血凝成的拳頭，剎那形成。

拳頭前方，一個血色的“道”字，鐵鉤銀畫的雕刻其上，散發著磅礴的偉力。

這一切說起來緩慢，實則只是發生在數秒的時間之內。

金黃參半的拳頭，形成之後剎那放大，然後不等古荒反應過來，便朝著那隻巨掌，砸了過去!

賀小石感到一股近乎毀天滅地的氣息，從二者的交擊中散發而出。

血光鋪天蓋地，金光普照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