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小藝和袁林趕緊跟上，她聽到了懷可慧跌坐在椅子上的聲音，沒敢回頭。

前往下一家的時候，駱城一路都沒有說話，袁林看上去也不大高興，低氣壓瀰漫在車內，快要把聶小藝逼瘋了。

不過柳暗花明，並不是每個搞藝術的都跟懷可慧一樣難搞，駱城拜訪的下一個人，是文化圈內出了名的憤青，哦，不對，是憤“老”。

老頭子俞如章寶刀不老，指天畫地的批評了一番【……】和【……】，而後大大的表揚了一通於思，慷慨激昂猶如返老還童。

總之，駱城在懷可慧處受到的創傷，在離開俞家的時候便恢復妥當，一路神清氣爽，走路生風。

就這樣，駱城帶著兩個後輩，一路拜訪過了北京城裡數得上號的幾乎所有文化圈名人。

然後從前輩到後輩只是一句話的事兒，到傍晚太陽落山的時候，回到駱城的家中，事情大致已經敲定下來了。

聯合宣告由駱城主筆，其他人簽名，並不直言于思的事情。

背後的網路推手由袁林負責，勢必要將事情在三天內鬧大，一週內炒得人盡皆知，到時候不必誰起頭，自然有人會將目光轉移到于思身上。

駱城倒是有些不屑袁林他們這些炒作的伎倆，但是有些時候這種事情就是要鬧大才好處理。

不過按袁林的說法，對於思的逮捕既然發生在大庭廣眾之下，這種事情就必然會有轉圜的餘地，否則……

如果他真的觸及到了太敏感的地方，自然不必誰來動手，他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十八章

袁林有經驗，自然估計的準確，這天聶小藝回到家的時候，網上已經能夠搜尋到于思被逮捕的圖片了。

但是那照片照得不是很清楚，只是有人在底下胡亂指認，有人猜在了點兒上，但大多數人都沒有猜到是于思。

聶小藝盯著照片仔細看了很久。

于思是在這天的早晨在機場被捕的，照片裡，他穿著普通的白襯衣，黑色西褲，像是剛開完什麼會的樣子，行色匆匆。

這是別人給朋友拍照的時候順帶拍到的。

然而下一章照片便有便衣警察衝上去了，而於思看上去卻是完全不驚訝似的。

他看起來舉止冷靜，只是往身後看了一下。這一段是有人拍的影片，在不斷抖動的模糊的鏡頭中，于思轉頭往後看了一眼，那一眼越過重重人群與無盡延伸的空間，撞進聶小藝的眼睛。

他神色平淡，目光卻是沉肅的，那一眼像極了他的老師駱城，像是一個緊迫之際的警告。

聶小藝沒有看懂這個目光，只是覺得莫名的心虛，于思一直是她無法觸及的一個人。即使曾經他對她說過那樣的話，聶小藝還是覺得無法理解他的世界。

那些好像駱城、袁林、懷可慧都懂的東西，她卻是懵懵懂懂的理解著，像是一個沒有接觸過成人世界的幼童，看什麼都好奇，並不曉得其中危險。

聶小藝將瀏覽器關掉，卻怎麼也投入不到寫小說的情緒中去，一種恐慌感緊緊地、緊緊地抓住了她。

湘江是開站了，宿茵也是忙得不見人影，微博上的那些名人也又開始活躍起來，他們總是有太多要忙的事情：二次元、三次元，各種圈子，網文圈、大神圈、中抓圈、cos圈、古風圈……

大家每天都忙忙碌碌的，關注著這個圈的八卦，那個圈的緋聞，小三、劈腿、曖昧、攪基、新劇，貴圈天天都有好戲，每棟樓都能翻上它個十頁八頁的。

它們就像是世界末日一樣的狂歡著、憤慨著，精力無處發洩，只能在網路中創造一種繁榮的海市蜃樓，假裝我們身處其間，掌控世界。

聶小藝嘩啦嘩啦的重新整理著微博，滑鼠嘎達嘎達的響，目光卻是漫無目的。

她豎著耳朵，聽著屋子裡想著的機械聲，覺得生命奇幻無比。

“鈴鈴鈴！”

家裡的電話突然想起，把她嚇得關了頁面，然後連滾帶爬的跑去接電話。

“喂？”

電話那頭駱城的聲音顯得冷淡而嚴肅，說是叫聶小藝明天和他一起去見於思的父母。

“啊？”聶小藝蠢之又蠢的來了一句。

她覺得非常詫異，明明是駱城說的不能告訴于思的父母的啊！

“別問了，明天袁林去接你。”

說完，老頭子就掛了電話。這態度和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著實相差太多，讓聶小藝不得不反思自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