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特小聲地說：“天啊，怎麼會這樣？羅傑遇到了什麼？”

楚風巖顧不上回答皮特的疑問。朝著遠方喊了一聲：“羅傑老師，我們在這邊兒，你還能開過來嗎？”

“哈哈，能啊！老頭子有福有命！想死都死不了！”羅傑爽朗的笑聲傳來，楚風岩心中才一顆大石落地。

帆船在‘遠洋號’的旁邊停住，這一次距離近了，所有的人都感慨：‘能把破損成這樣的船隻開回來，‘鬼手’的稱號，羅傑當之無愧！’整艘船所中的炮彈不下二十枚，現在才發現，有幾顆炮彈擊中吃水線的下方，如果不是羅傑指揮水手及時搶救，這艘船決定走不了這麼遠。看船帆和船舷上的細小彈眼，還經受了好多散彈的轟擊。

楚風巖腦袋裡冒出羅傑的一句話：“火炮的炮彈有兩種，一種是十磅重的實心球體，專門摧毀船隻和建築。另一種是細小的散射鉛彈，是專門擊殺對方船員的，又由於安裝麻煩，所以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很少有人使用……”

第二卷　怒海淘沙　第六十三章　生人繼死者志

看到如此趕盡殺絕的手段，楚風巖氣憤地罵道：“這幫混蛋！這幫砸碎！羅傑老師…其他兄弟呢？…”

羅傑指揮水手扔下鐵錨，走上船頭，向楚風巖說：“風巖船長！兄弟們…傷十五人，死亡十人。而且這是我回航前統計的數目…有可能還要增加，因為有三個重傷的…”

楚風巖氣憤地一拳打在身前的欄杆上！“我日！怎麼會這樣？！”停頓了一下，接著說：“…羅傑老師，你帶著可以走動的兄弟到‘遠洋號’上來。其他的傷者，轉移到貨船休息。”

然後對傑克和萬德說：“死了的兄弟，一會兒統計好名字，等回到普利茅斯港，找到他們的家人，給與一些金幣吧。”

楚風巖身後的水手，麻利地鋪好跳板，跑到帆船上攙扶受傷的兄弟。

羅傑站在原處搖了搖頭，沒有挪動腳步。

“風巖，我一時不察，進了敵人的包圍圈，帶著兄弟死傷大半，我請求放逐荒島。自生自滅。”

“羅傑老師，你快別說了！趕緊到這邊來，那艘船恐怕都快沉了！”楚風巖焦急地喊。

羅傑看楚風巖表情堅決，絕對不似作偽。於是嘆了一口氣，走上跳板，走了過來。

很短的時間過後，羅傑戰船上的水手和傷員都轉移完畢，連那些死難的水手也被其他人小心地搬到了貨船的甲板上，一字排開，放置在那裡。

楚風巖回頭看了看那艘破損不堪的船隻，對萬德說：“這艘船要報廢了，讓你的人把餘下的鉛彈和火炮搬過來吧，我去看看那些死掉的兄弟。開戰以前，我想先把他們掩埋在旁邊的冰山上。”

萬德點點頭，帶領十幾個水手按照楚風巖的吩咐去做了。

兩個小時以後，船隊旁邊的巨大冰山上，一個用冰鎬刨出的大坑旁邊，楚風巖站在那裡。看著坑裡殘缺不全的水手屍體，他們中間有幾個被密集的細小鉛彈射中頭部，由身邊的人仔細辨認才明白身份。

“羅傑老師，事情怎麼會變得這麼遭？”沒有回頭的楚風巖聽到一陣木質船體的扭曲聲，知道羅傑開回的那條戰船也要沉入海底了。

老羅傑的臉上沒有了往日的紅色酒暈。

“…本來只有後面追趕的四五艘船，是不會出這樣的事情的，可誰知在前方還有一個包圍圈等著我們。甩掉了追兵後，我剛想調整方向趕回來，從暗處立刻湧出來五六艘戰船，二話不說，立刻開炮，而且還有半數的火炮安裝的是他嗎的散彈！…”

楚風巖臉上的肌肉因為氣憤而微微跳動，揚起手，示意羅傑不要說了。然後指揮跟隨的水手用旁邊的積雪和散冰掩埋水手的屍體。

“生人繼死者志，這一戰不死不休！…大家不要悲傷了，說不定我們還要羨慕他們！因為我們經過這一戰，不知道還能不能留下收屍的人！…”楚風巖感傷地說完，帶頭離開。

站立在船頭，楚風巖才發現，羅傑走路的姿勢非常怪異，時不時地還輕輕咳嗽兩聲。

“…羅傑老師，你身上的鮮血是別人的還是自己的？”楚風巖指著羅傑破舊水手服上的血跡說。那些血跡因為冰凍，現在格外的顯眼，襯托得老羅傑的一張老臉，越發的蒼白。

羅傑故作輕鬆地低頭看看。“血跡？哦，別人的，剛才搬運那些兄弟沾上的，風巖，你別管我這把老骨頭了…咳咳。”

羅傑說完，用手捂著嘴，輕輕的咳了兩聲，彷彿怕驚動身邊的人，壓抑著自己不敢使用太大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