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上前一步,“我請求您……”
“夠了!”德里斯掉頭怒喝著打斷卡扎因後面的話,“我真是對你失望透了,堂堂哈雷諾家族的子孫,竟然為了一個區區奴隸變得如此沒有分寸,恣意妄為、行為不端!枉我從小諄諄教導,你把家族子弟應該信守的傳統全部丟在腦後了!今天我先懲罰這個奴隸,他日,必然清理門戶,免得日後辱沒我哈雷諾家族上百年的尊嚴。”
羅伊的汗也下來了,德里斯的話看似句句都是教訓卡扎因說的,可是仔細一琢磨,為了這個奴隸‘恣意妄為、行為不端’的‘家族子弟’也分明包括自己。大伯父是多麼厲害的人,自己的毛病哪裡能躲過他犀利的眼睛。這一番嚴詞棘厲的下來,分明連自己一起教訓了。即便羅伊臉皮再厚,連自己父母都不怕,整個家族裡,卻從來只怕族長也就是大伯父一人。
羅伊也神氣不起來了,他並沒有直接接過巴拉遞來的皮鞭。他思忖著,伯父說的是‘不必管她的死活,只要解氣就好’,而並非‘按照族規,將她活活打死’,這分明就是拐著彎兒的留下餘地了。既然不能如願讓那個女人死,自己白白做這個惡人還有什麼意思?可是要是就這麼算了,則又不甘心。羅伊心念一轉,總歸不能便宜了那個雜種,非得讓他痛苦難受死一回。你不是心疼她嗎?我就讓你的心疼死!
羅伊恭敬的說:“謝謝伯父心疼侄兒,給侄兒出氣的機會。可是那個奴隸是卡的人,要教訓也應該是卡教訓。我下手萬一沒輕重,只怕日後堂弟會記恨我。”
德里斯點點頭:“巴拉,把鞭子給卡。卡,族規你是知道的,你的奴隸由你親自處置。”
卡扎因咬牙怒視著羅伊,一動也不動,拳頭握的死死的,這個混蛋!
羅伊的心情大好起來,有點得意忘形的惡意大聲吩咐士兵:“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幫卡扎因少爺把奴隸吊起來?記得先把罩袍扒下來,一個奴隸也配穿罩袍?把她扒光了吊起來,唉呦……”
卡扎因的拳頭已經砸在羅伊的臉上了,卡扎因忍無可忍之下突然發難,誰也沒看清他是怎麼神速衝到羅伊麵前的,聽到羅伊的慘叫時,他已經被打倒在地,鼻子流出血來。
卡扎因撲坐在羅伊身上,就要揮拳繼續打。扎非早已經衝過來制住卡扎因的胳膊,急切的說:“住手,卡。”你這麼做只能讓事態更嚴重。這句是扎非在心裡說的。
卡扎因試圖掙脫大哥的鉗制,力氣之大,扎非幾乎要抓不住他了。羅伊知道自己現在佔到理了,絲毫不還手,只是捂著鼻子痛叫。
德里斯氣得大聲命令士兵:“你們給我抓住他!”
那兩個士兵方醒悟過來,快速從林可歡身後跑過來,幫助扎非抓住卡扎因的胳膊反剪身後,從羅伊身上拉起來。卡扎因還在掙扎,士兵迫不得已只能把他死死摁在地上。
德里斯一氣之下從巴拉手裡奪過鞭子,兩步來到卡扎因身邊,對著仍然不服的小兒子抽了下去。
卡扎因抽搐了一下,馬上咬緊牙關,一聲不吭,扭頭瞪著父親。德里斯直接又給了他兩鞭子。
羅伊已經被扎非和巴拉連拽帶扶的弄起身,仰著脖子讓巴拉幫他止血。
德里斯冷聲說:“跟你堂兄道歉。”
卡扎因倔強的緊閉著嘴。鞭子又落到了身上,他忍不住皺眉,繃緊了身子。
德里斯沉聲說道:“一切都因這個奴隸而起,她是罪惡之源。巴拉,你去執行族規,將她打死。”
卡扎因慘然的看著父親,大聲說:“不,父親。”德里斯不再理會卡扎因,把鞭子遞給巴拉。
巴拉接過鞭子,走向前去。
林可歡被粗繩牢牢緊縛雙手,腳尖將將著地的吊到了院子裡的橡樹下。寬大的罩袍脫掉後,緊著絲裙的身體顯得那麼瘦小單薄,就如同一片隨風搖曳的枝葉飄在半空中。她緊咬嘴唇,駭然的顫抖著,知道自己無處可逃。剛剛所有發生的事情,她都看得清清楚楚,就連劊子手也救不了她,而其他人顯然是不想放過她。
臉部面向橡樹的吊綁,阻斷了卡扎因投過來的痛心的眼神,林可歡卻知道,他一直在看著自己。他剛剛痛毆了那個流氓,然後被鞭子抽打,所有這一切都深深震動了林可歡,她無法再稱呼他為劊子手了,即使在心裡。即便他冷酷殘忍,即便他屠殺婦女兒童,可是,在這個野蠻暴戾的環境下,還有誰能為她做到這些?
巴拉站穩腳步,抖開皮鞭,在空氣中揚起然後又快速落下。女人淒厲痛苦的尖叫聲瞬間刺穿了所有人的耳膜。
撕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