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退了燒,在雲翼懷裡,睜著黑亮的眼睛衝著他笑。
那一刻,曾經令人聞風喪膽的九哥,臉上的線條再不復冷硬,滿滿的,全是溫情。他抱著雲安安,輕輕的哄著,像一個真正的父親。
餘小魚坐在床上看著雲翼,他曾無數次,撫摸她凸起的肚子,隔著肚皮跟雲安安聊天。也曾固執的守在她的產床側,安撫她的陣痛。他於她,其實更像一個合格的丈夫。
從前不願意被他拖入無盡的深潭,而此刻,他站在岸上,她卻落入了潭底。
她是依戀這個男人的,噩夢時,只有他的氣息能讓她再次安穩睡去。那些來自地獄的聲音縈繞在耳邊時,只要他低沉的嗓音響起,她便能安心。
可終歸是不合適,就像曾經說出的那句話。雲在天上,魚在海里。就算姓了他的姓,叫了他給的名,卻還是逃不脫這樣的命運。
餘小魚如果自私一點,就該點點頭嫁給雲翼。可是他已經乾淨的站在了岸上,她不想再拖他回來。
“醒了?”雲翼抱著雲安安坐在她身邊。
餘小魚伸手把雲安安接到懷裡,拿了個安撫奶嘴給他。她生他的時候沒有奶水,醫生又一直強調母乳。雲翼請了十幾個催奶師,用盡了十八般武藝,都沒能讓雲安安喝上她的奶水。
雲安安又很有個性的不喝奶孃的奶水,好在對奶粉還不排斥。
“九哥不是說明天才回來?”
“留了人那在盯著,不要擔心這些事”雲翼伸出胳膊,把餘小魚和雲安安都圈在了懷裡。
餘小魚安穩的靠著雲翼,柔聲說著“我想著給安安辦個滿月酒,熱鬧熱鬧。他沒父親,這些事就有勞九哥了。”
“安安既然跟了我的姓,就是我的兒子。無論你同不同意,他將來一定要叫我一聲父親。”雲翼的話很坦然。
餘小魚認同的點了點頭“我們倆的命是九哥給的。安安叫您父親,理所應當。至於我,現在陷著,也沒想過脫身。九哥想要我就給,只是不能嫁,以免連累了您。”
“我既然等了,就不在意多等些時日。你養好身體再說。”雲翼沒有明確回答。
餘小魚也沒再說什麼,跟雲翼定日子。反正是補的,也不急於這幾天,怎麼也要雲安安出院之後。
尹菲在一邊起鬨,說要定在六月一號,連過兒童節。餘小魚想了想,覺得挺有意思,轉頭詢問雲翼的意見。
雲翼也沒反對,日子直接定了下來,地點選在老三名下的一家酒店裡。
近一個月的風平浪靜,不但會里事事順利,連雲安安都爭氣的沒有生過病。餘小魚的心情自然是好了很多。
在被佈置的充滿喜慶與童趣的宴會大廳裡,雲安安好奇的睜著眼睛看個不停。雲翼抱著他,逗弄著問,知道這個是什麼嗎?氣球,絲帶,蘋果。。。
在座烏壓壓一片的人,眼睛睜的一個比一個大,都看著雲翼逗孩子。。。
“兄弟都在,九哥收斂些”餘小魚湊在雲翼耳邊說了一句。本來是不想他來,畢竟他已經不再是這個圈子裡的人了。可他堅持,她也攔不住。
兩人正聊著,有人走到餘小魚耳邊說了一句“老周來了。”
餘小魚點了點頭,她已經拒絕了幾次老周的約談。老周估計也是急了,不然這種場合,借他膽子,他也是不敢來的。
“什麼事?”雲翼隨口問了一句。
他已經不管會里的事了,但餘小魚偶爾也會問問他的意見作為參考。這件事一直沒提,是沒打算讓老周這批貨走自己的路子。
她趁著老周往這邊走的功夫低聲回雲翼“一個月前,老周想借用水路走批貨。我讓衛修查了查。那貨不安穩,進來要出事的,所以就沒借。”
雲翼點了點頭,沒再說話,專心的拎著奶瓶喂雲安,那姿勢專業的,餘小魚都自愧不如。
老周明顯沒料到雲翼也在,更沒料到此刻他正拿著奶瓶喂孩子。站在餘小魚面前楞了足有一分鐘才緩過神來,喊了句“九哥,嵐姐。”
餘小魚示意他坐下談。
“嵐姐,這是給孩子的滿月禮,還請您笑納。”老周給了身邊人個眼色。那人遞了個盒子過來,餘小魚讓身邊的人收了。
這是求人辦事的態度,餘小魚也沒為難,帶著人來了休息室,關好門。直截了當的開了口“不是我不幫忙。這個東西進來要出大事的。”
老周也是一臉為難“不瞞嵐姐,這件事我也是不想接。到咱們這份兒上,求財都圖安穩,誰還願意把腦袋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