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哪裡。
歷恆笑笑,恢復了輕鬆之態。
他們三個人有說有笑,只有我,端坐在宴席前像一具木偶。木偶的線,一端在索琳手裡,另一端連著我的心。她每個泰然自若的動作都會撕扯著我,無法抗拒地抽搐。我看她笑容可掬地站起,盛了三杯蓮子羹,微微探著身,一杯遞給周鎂桐,第二杯遞給袁夙,再是那個男助理,動作沉穩嫻熟,禮數滴水不漏。我看見那杯羹穩穩地放在面前,聽見那句“袁先生,請”的時候,便預知了這場電影的結局:一對曾在前一秒無限接近的男女,已經優雅,文藝,不可動搖地,走向萬劫不復。
在這樣的時刻,沒人是我的救贖,偏偏我自己也不願自救。我做好了準備,但凡索琳能問我一句:袁夙,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我便會扯住她的手,在三秒鐘之內消失在酒店,在三個小時內消失在B城。我甚至可以不和老範打聲招呼便銷聲匿跡,這麼做無非會使中國足壇少一個自以為是的天才,裝修市場會多一個扛大包的。或者但凡索琳能把面前那杯羹從我頭上澆下去,對我說袁夙你是個不折不扣的流氓,我就敢坦然地拿出餐巾紙將頭髮擦乾,然後等待著周鎂桐在剛才用蓮子羹澆過的地方,一盤子狠狠劈下去。
如此微妙的關係(1)
擦了把臉,幻覺消失了。索琳長在臉上一般的笑容在我眼裡忽遠忽近,那一刻我甚至真的產生了幻覺,正如她對周鎂桐說的那樣——那個女孩在大學四年裡從來就不認識一個以踢球度日的劣等生袁夙。是的,若不是那最後一個陰差陽錯的冬天,她和他著實是蕭索的大學景緻下最普通的一對路人,有著天差地別的距離。但造化就是這樣弄人——天差地別的路人甲與路人乙相遇了,冷得離譜的冬夜,她離譜地讓一個感冒的男生上了她的床。那惡毒的男生像一條不懷好意的蛇,隨著她伸出的棍子一直攀到了頂峰。待到清晨他愣著神從一推亂蓬蓬的被子裡再次鑽出來的時候,已經從男生蛻變為男人。而她呢?他好像從來都沒有問過她:你快樂嗎?遺憾嗎?為什麼你不說話?為什麼總是留給他無窮盡的疑問和揣度?她只給過他